无极本意是想自己独身前往,一来是比较好脱身,二来有他们在外面万一遇到了什么情况也好有所照应,正要推辞之际忽然望见了公输巧儿关切的目光,心中一动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改口向明空说道:“方丈,不知能否答应我这几位朋友的要求呀?”
“这个……”明空看了看胡媚儿和公输巧儿两人,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好吧,请诸位随老衲来。”此言一出,周围所有的僧众都惊讶地望向了明空方丈,而明空则毫不理会转身向寺内走去。
无极、项元信、公输巧儿三人紧随着明空向寺中走去,而胡媚儿则眉头一皱迟疑了一下,这才紧走了几步赶上前去,先叫住了项元信吩咐他把盔甲穿戴起来,然后走到无极的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说道:“公子,大乘寺可从古至今可都没有让女子进寺的先例,他如此的迁就我们,必定另有图谋,您看我们……”
无极向她偷偷一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明空的身旁,恭声问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想向方丈请教一下,不知可否见告。”
明空放慢了脚步,与他并肩而行回答道:“施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言,老衲一定尽力帮施主解答。”
无极先道了一声谢,尔后问道:“拓拔前辈归天之事,几乎无人知晓,您是从何得知的呀?”
明空摸了摸骨灰坛,长叹了一口气,有些哀伤地说道:“其实老衲只是猜到你们是来报丧的,但具体是谁其实并不知道。唉,其实老衲也早就应该想的到,只是不想去猜罢了。自从年前他来到这里找帮手,老衲就见他的气色不佳恐有大劫,本劝他放下世间所有的恩恩怨怨,静心参禅,他却并不当回事,一心只想报仇,舍不下那俗世的亲情。嘿嘿,老衲又何尝真正的放下了呢?”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念了一声佛号后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向无极告了一个罪,说道:“罪过,罪过,老衲失态了,还请施主见谅。”
无极见他如此心中到有些不得劲儿,顺口答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佛真的无情又怎会有慈悲之心,若无慈悲之心焉能有普度众生之语呀。不过话说回来,看您应与拓拔前辈有很深的感情啊。”
明空并没有直接回答无极的问题,而是说道:“施主若认为佛家叫人抛弃红尘,断绝一切俗世的关系是无情,那却是有所误会。正如你所言,‘若无慈悲之心焉能有普度众生之语’,只不过佛的情是大情不能以俗世之情论之。想必施主也听说过‘割肉喂鹰’、‘舍身饲虎’的故事,在佛的眼中世间万物都是平等的,若是无法真正的领悟到这点,即使修为再高也成不了佛。若是有俗世的牵连对人对物又怎能作到一视同仁呢,所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就成了入佛门的第一道门槛。”说到这里摇头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老衲本以为自己已经登堂入室,谁想到却连第一道门槛也没有跨过。施主所猜不错,老衲与拓拔无惧的感情非常之深,深到连老衲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程度。这不单单是因为他出自大乘寺,与老衲有同门之谊,更主要的是他是老衲一奶同胞、一起长大的亲兄弟。”
明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在无极等人的耳中不亚于晴空打了个霹雳一般,不由停下了脚步向他望去。
明空此时非常地平静,好像说的事与自己毫无关系,他也停下了脚步突然招了招手。
无极也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突然发现自己等人已来到了大雄宝殿的门前,见明空招手心中一动,暗道:“莫非他所说的话都是为了分我们的神,此时正在暗示手下人动手不成。”
正想着只见从大雄宝典内走出了两位须发洁白的老僧,年纪似乎比明空还要大,功力虽然稍逊,但也达到了魏轻烟的程度,他们出来之后发现明空手中捧着一个骨灰坛,两人都不由一愣。
明空把骨灰坛交到了其中一僧的手中,低声向他们解释了起来。
无极见并没有动手,暗中松了一口气但却不敢掉以轻心,功聚双耳运用‘天魔搜音术’开始窃听起他们的谈话来,却发现他们并没有谈到如何对付自己等人,只是明空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番,又交代了一下后事如何安排等等,而两个老僧也只是在听说是无极杀死的拓拔无惧时,稍微地有一些惊讶望了他一眼,尔后就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连一丝哀伤都没有显露出来。
无极到真有些莫名奇妙了,正在这时忽听明空说道:“二位师兄,因为明空发现自己的尘缘居然并没有断尽,实在是无法胜任主持之位。待此事结束之后,明空想卸去主持之职,专心闭关参禅,您两位帮忙参详一下主持之位的人选吧。”
无极心中暗道:“此事结束?会是什么事。刚才他又说尘缘未断,莫非是他想报仇,但却又不想借助大乘寺的力量,要与我单独作一场生死斗不成。”
正在无极胡思乱想之际就见二僧点头答应告辞离去了,明空对他说道:“对不起,因为要安排些事情,耽误施主的时间了,施主这边请。”
无极猛然醒过神来连忙说了声没关系,随着明空向另一处别院走去,从大雄宝殿的门前走过时他无意地向内瞥了一眼,惊奇地发现里面不仅有身披袈裟的和尚,还有很多穿着大红僧袍的喇嘛,两方相对而坐闭目颂经。
无极心中纳闷但却并没太放在心上,只是随口问了句:“大师,怎么大乘寺中还有那么多的喇嘛?”
明空答道:“他们不属于本寺,都是随边藏佛首宗巴前来我朝进贡的。而这次法会也正是应宗巴佛首的要求而举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