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刚刚”说个不住,他仔像在敲锣一样。
楚留香叹道:“你刚刚真是闯出祸来了。”
胡铁花揉了揉鼻子,悄声道:“是谁受了伤?”
楚留香还未答话,火光一闪,柳烟飞已亮起了火子,这时用不着楚留香再说,胡铁花也看见受伤的人了。
只见血泊中,一个白衣女子痴痴的坐着,动也不动,身上虽然溅满鲜血,但受伤的并不是她。
一个修长、黝黑,硬得像铁,冷得像冰的黑衣人,已缓缓自血泊中站了起来,他左臂的伤口远在滴着血,但苍白的睑上却全无表情,身子竟也能像枪一样站得笔直,看来你就算是砍断地两条腮,他也不会倒下去。
胡铁花瞧着也,也不知该说什么?一点红也在瞧着也,忽然一笑道:“好刀法。”
也若是埋怨怒骂,无论骂得多么凶,胡铁花也还觉得好受些,但这一声称赞,即令胡铁花脖子都红了。一点红缓缓道:“你不必受,这不能怪你,我若是你,也得砍这一刀。”
他越是不怪胡铁花,胡铁花越是觉得难受,这当然并不是胡铁花的错,但胡铁花现在却觉得自己实在错了。
姬冰雁忽然走过去,拍拍他肩头道:“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胡铁花长叹道:“我只知道他是条好汉,天下少见的好汉。”
姬冰雁道:“他就是一点红。”
胡铁花耸然道:“中原一点红?”
姬冰雁道:“正是。”
胡铁花跺脚道:“我真该死!懊死!懊死!”
也瞧着地上的断手,简直快要哭了出来,只因这不是一只普通的手,中原第一快剑,就是这只手使出来的。
天下又有几只这样的手。
现在这只手已被他砍断了,又有什么能够代替?又有什么能够补偿?胡铁花忽然拾起地上的刀,一刀向自己手臂上砍了下去。
但姬冰雁却拉住了他,道:“你用不着这样做。”
胡铁花嘶声道:“你放手,我用不着你管。”
姬冰雁叹道:“你可知道,不只是你欠他一只手,我也欠他一条腿,但我们用不着现在急着就还他,以后等他需要时再还,岂非更好么?”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这笔帐,但愿你能还得清才好。”
一点红忽然道:“这不是帐,谁也用不着还的。”
也拾起自已的断臂,瞧了半晌,忽又一笑道:“这只手反正已杀得太多了,让它休息休息也好。”
话说完了,他的人终于也倒了下去。
琵琶公主见了楚留香,姬冰雁见了“石驼”,自然也有一番惊喜,自然会将自己别后经过都说出来。
这时也们已离开那秘谷,曲无容坐在力竭昏迷的一点红身旁,痴痴的瞧着,像是直到现在才第一眼瞧见他似的。
胡铁花已有很久没有说话了,此刻终于忍不住道:“画眉鸟,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可真是心狠手辣。”
琵琶公主道:“他喜欢杀人,为什么不索性将石观音也一齐杀了?”
姬冰雁道:“也许他恰巧没有遇见石观音,也许他还要将石观音留给楚留香。”
琵琶公主道:“石观音又怎会恰巧不在呢?”
姬冰雁瞧了曲无容一眼,道:“据这位曲姑娘说,石观音并不是常常都在那里的,尤其是最近,她不在的时侯,反而比在的时侯多得多。”
琵琶公主皱届道:“邯么,平时她在什么地方呢?”
这句话谁也回答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