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樨没拿住证据不好直接发作,可这个人,她准备要换掉了。一直有手脚不干净的习惯不说,反正数额不大。只是阿婆时常隐约表现出抗拒和张阿姨独处一室的情绪,她不认为阿婆是没事找事的人。
“那我明天早上送您去。”
“你要上学的。”
“送到了我就去学校。”
宁樨起很早,吃过早餐带着阿婆准备出门。
张阿姨讪笑:“小宁小姐,今天不要我送了吗?”
宁樨蹲下身给阿婆卷裤脚系鞋带,冷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却没说话。
早上的青杏堂,显得清净几分。
宁樨到的时候,看见竹青色布帘后面人影微微晃动,不确定那就是温岭远,试着喊了一声。
布帘掀开来,温岭远自药房走出,他穿烟灰色的薄毛衣,再深几分的长裤,戴了一副无边框的眼镜,书卷气更深。衣袖挽起,露出手腕,手里提着一柄黄铜小秤。
“你们是不是还没上班?”
温岭远笑了笑,“我们是弹性上班时间。”
让她先带着阿婆去茶室小坐。
几分钟后,温岭远换上白大褂过来,领着阿婆去针灸室。
温岭远下完针,让护士看着,走出来,看见宁樨站在走廊里,仿佛是在等她。
她今天穿一件白色卫衣,宽松的水洗蓝牛仔裤,头上随意带着一顶棒球帽,脚上仍然是一双帆布鞋,穿得很旧了,并不是那样干净。中性的打扮,但一点不影响这个女孩子漂亮得好似杂志模特。
“温医生,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温岭远看着她,“你说。”
“等阿婆做完今天的治疗,能不能随便给她找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做,就说医馆人手不够,她会很愿意帮忙的。我晚上下课了就来接她。”
“我们端茶点的还缺一个人手。”他笑着,有点看不出来这句话是真是假。
宁樨偏向于认为是假,因为,“那不是池小园的工作?”
“小园一直想去针灸室观摩学习,正好让她去。”
“中饭和晚饭……”
“我来安排。”
宁樨笑起来,是那种大石落地的轻松笑容,“就拜托你了。”
温岭远做人怎么可以这么熨帖,丝毫不问她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非得把阿婆寄放在这里不可。不过,或许,熨帖是表象,冷淡才是真相?
但无论如何,宁樨很感激他,让她不必一整天担心阿婆在家里不开心,或是受到张阿姨的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