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窗外微风吹进,卷起散落在窗台的花瓣,雪白的花瓣飞舞到榻上水红色的丝绸衣摆上,点点白花,更衬衣裙艳丽。
只见女子斜窝在横榻上,一身绣着复杂团花的裙摆散落在榻上,她腿边跪着给她轻捶小腿的,正是萃欢嘴里因病休息的萃喜。
王婕妤一双桃花眼半睁,一手握着的翡翠滚轮轻轻的在她那圆润饱满的脸上滚动着。
“奴婢瞧着她是个胆小怕事的,刚奴婢一说让她去送东西,她紧张得整个人都在抖,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这样的人最好拿捏了,依奴婢看,阿鸢可用。”萃欢朝王婕妤行了个礼,随后站在她面前轻声说道。
“那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江嬷嬷那会说的那些……”一旁正捶腿的萃喜撇了撇嘴,“主子,奴婢觉得还得观察观察才好。”
萃欢对于萃喜这般下自己面子的话并没有其他表示,她也习惯了,习惯了王婕妤在她们两个之间总会偏向萃喜。
“萃喜说得有道理,萃欢你再盯着些,有什么异常及时向本宫汇报。”果然,王婕妤皱了皱眉,说道,“嬷嬷不会平白对本宫乱说些什么,谨慎点好……若是她真是个安分的,本宫不介意给她点甜头,若是真如猜测那般有那点龌龊心思,本宫绝不饶她!”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王婕妤齿缝中一字一字的蹦出来的。
……
阿鸢提着红木食盒匆匆走着,突然被一个声音叫停。
“站住,你是哪个宫的?见了本宫居然不会行礼?”说罢,就见一个身穿浅蓝色宫裙的女子从侧边小道朝自己缓缓走来。
阿鸢脸色一白。
“参见刘宝林,请刘宝林恕罪,奴婢这会奉王婕妤的命令去给皇上送东西,走得过于匆忙,这才一时眼拙没看见宝林。”阿鸢头低着,双腿“扑通”一声就跪到青石砖上。
“王姐姐宫里的人呐……”刘宝林一手仿若随意的扶了扶斜插在发髻上的白玉蝴蝶嵌蓝宝石步摇,小指上的镂空雕花翡翠金护甲在阳光的照映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王姐姐的事确实是大事,着急些倒也正常……”她嗤笑两声,随后话锋一转,“但你这般不长眼的走路,险些冲撞了本宫,你个奴才有几个脑袋够赔的!”刘宝林扶着身边的宫女,眼神凌厉的盯着阿鸢。
“请刘宝林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请刘宝林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阿鸢心头一凉,不断的磕头道。
阿鸢只觉得无比冤枉,自己是走的大道,哪能注意到一旁小道里的刘宝林。
但阿鸢也清楚,这无妄之灾自己十有八九是逃不掉了,刘宝林明显不想放过自己……
或者说不想放过能打击王婕妤的任何机会。
主子要打擂台,最先遭殃的就是奴才。
阿鸢求了许久,头一次次的磕在冰冷的青石路上,原本白皙的额头早已高高肿起,但刘宝林还是无动于衷。
“行了,别磕了,整得像本宫故意刁难你似的。本宫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你就在这跪满两个时辰……”
话音未落,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朝声源处望去。
“哦,什么跪不跪的,说来给朕听听。”
刘宝林面色一喜,朝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就想迎上去,“皇上——”
齐祯瞥了她一眼,随后又看向伏在地上的女子,是她啊……
认出阿鸢后齐祯反而眉头微微发皱,怎么瞧着比上次见还要瘦。
旁边人精似的王德早就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深知齐祯脾气的他立马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皇上,奴才瞧着地上跪着的是延福宫的宫女。”
“王婕妤身边的宫女吗,嗯……那你来说说发生了什么。”
意识到齐祯是在对自己说话,阿鸢这才敢微微直起身,这不露不知道原本瓷白饱满的额头已高高肿起,边缘周围甚至青紫了一圈,这般硕大的伤口出现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显得格外严重。
齐祯看清以后眼底顿时沉了下来,浑身散发着冷气。
“奴婢给皇上请安,回皇上的话,奴婢是王婕妤身边的宫女,奉命给皇上送些吃食,途中遇上了刘宝林,奴婢眼拙没注意到刘宝林正从一边走来,显些冲撞了宝林……”
“皇上……”刘宝林打断了阿鸢的话,走上前想靠近齐祯,却被男人下一句话给生生吓白了一张脸,顿时红唇微抖,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朕让你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