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弦月揉了揉眉心,罢了,阿娜罗之前过的约莫是刀尖上的日子,也从未有人告诉过她这些,即便不为舅舅,为阿娜罗自己,有些事还是与她说明白,分清楚的好。
马车行了一日一夜,终于赶到了邱楮的落脚点。
那是一处小庄子,不算太大,却也因为依山傍水,风景视野极为开阔。
徐弦月顾不得欣赏风景,跟着邱楮朝他的农家小院走去。
未到门口,便听见大门处的吵嚷声:
“早与你说过,不准偷酒喝,如今好了,师傅的酒全被你喝光了,看你回来如何交代!”
声音分外耳熟,徐弦月认得出,那是邱柠的声音。
随着邱楮入了院内,热络地喊了一声:“邱柠!”
邱柠愣怔,转身看到竟然是徐弦月,既惊又喜:“你怎么在这里!……对了,那是爹爹,你是看到我留下的记号了吗,近日我还未曾查看。”
徐弦月急忙点头,却也无心寒暄,直接开口道:“是你救了爹爹,邱柠,谢谢你,你可否带我去见爹爹!”
邱柠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腕,进屋之前,狠狠瞪了一眼一旁垂首的青年:“师傅回来了,你自己和他交代吧!”
也不在乎身后的邱楮对那少年的嘶吼叫骂,不绝于耳的哀嚎声。
“莫要理他们,我带你去见徐老爷。”
入了后院偏厢房,徐弦月迫不及待的推门入内,终于看见了她朝思暮想已久的人:
徐远山躺在竹榻之上,闭目歇息,听闻声响,侧头看来,迎面的就是徐弦月一张泪水涟涟的小脸,她几步来到榻前,呜咽地喊了一声:“爹爹!”
徐远山刚一见到徐弦月,就忍不住想挣扎起身,因着左臂与右腿缠着接骨木,捆着布条,实在是没有支撑的着力点,挣扎的半晌,也只是颤颤地伸出右手,摩挲着徐弦月的小脸,不断应着:“月月,月月,我的月月啊!”
徐弦月见他伤势颇重,浑身俱是包扎的布条,脸颊瘦了不少,还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剐蹭伤痕,心疼得揪了起来:“爹爹,你,伤得这样重,药吃了吗?可还好?”
她有些语无伦次,一时竟不知该从何问起。
徐远山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月月,爹爹没事了,那个邱大夫医术很好,也是那个邱姑娘救了我,老天有眼,让我命不该绝,还有机会再见到我的月月。”
明明是想着安抚女儿,只是越说,徐远山的声音也带了哭腔:差一点,就当真应了那个臭老道所说的,她的月月就要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女了,若是如此,这可让他如何安心的了啊!
“月月,爹爹不在的日子,你可还好?”
“爹爹无需担心,秦越川随我一起来的,这些日子多亏了他。”
徐广海听她如此称呼,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好一会,心底大概明白了什么。
“爹爹?怎么了?可有不妥?”
徐远山摸了摸她的发顶,慈爱道:“月月可否请容王进来,爹爹有话和他一叙。”
徐弦月虽然心有不解,一向对秦越川冷待的爹爹为何会有如此举动,竟然主动寻他。仍是点了点头,起身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