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此刻坐在秦越川面前的,还是当初那个充满希冀的南渊太子。
然而下一瞬,苏靳言想到了什么,希望之火倏地熄灭,双眸重归黯淡。
“只是,我想的太天真了。我的二弟早已对我的位置觊觎已久,一直想设法除掉我。京都之内,他不敢对我有太过分的举动。
所以,当南渊再次发动与北玄战争时,他提议老皇帝御驾亲征。
奈何老皇帝年事已高,便命我代他出征。
之后,便是众所周知的结果了。
南渊以折损一位太子为代价,险胜北玄一战。
我那二弟,如愿以偿的坐上了太子之位,成为了南渊新太子。
而我,在属下以命换命的保护下,苟延残喘到至今。”
时过境迁,此时说来仿佛是在轻描淡写的讲述一个略显悲情的故事罢了,若非提及姓名,谁也不会知晓,故事里的那个下场凄惨的太子就是苏靳言。
秦越川目无波澜的听完他的讲述,没有发表一句评判。
哪怕是为故事中的苏靳言表示同情的话语也未曾说过一句。
甚至连神色都是淡淡的,似乎并未因他讲述的故事打动分毫。
秦越川只抿了一口清茶,只说了一句:
“我相信这是真的。”
只是相比较他的前世而言,秦越川觉得苏靳言真是比他幸运的太多,身无剧毒,尚可保命,甚至不需要重生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浮生万千,每个人皆有各自的苦难,谁又有资格同情谁呢?
苏靳言也不需要同情。
“我说此话并非是为了博取他人同情,只是我觉得你我二人尚有合作的可能,我愿意坦白相告我的真实身份,真实境地,也不过是展露我的几分诚意罢了。”
苏靳言此刻目光灼灼,盯着秦越川主动问道:“如何,容王,可愿与我合作?
我可以将近年来积攒的全部人手都借与你,为你做事。直至你有了自己的势力。”
“你的条件?”
“助我重归南渊,如今能与南渊抗衡的唯有你的北疆军,所收复的土地皆归与你北玄!”
“身为“国君”,随意拱手奉送自己的子民与土地?莫怪我多疑,这话确实荒唐了些。”
苏靳言起身,收敛笑意,神情凝重的看着他:
“并非我愿意奉送我的土地与子民,只是当下他们在南渊的生活说是水深火热也不为过。
北玄皇帝素来爱民,若成为北玄子民,他们只会生活的更加富足。
两国相争,受苦的无非是双方子民罢了,若有幸能得强国庇佑,北玄与南渊有何所谓!
若是他日我得高位,定然不会如我的父皇一般,做一个只知道屠戮征战的侩子手!”
苏靳言说的有些激动,气息稍有不匀,瞧着秦越川的目光中隐有升腾的火焰,他诚恳到:
“我承认,这并非是唯一办法,若你不允,我便继续依照我的计划徐徐图之。
只是我的子民怕是要多受几年苦楚了。
当下于你我而言都是个机会,你我各自都能得到想要的,而且若我得权,我愿意与北玄修好,不敢保证其他,至少我在位时,不会主动向北玄发动战争!”
秦越川目光沉静,又问了一句似乎与当下内容不相干的问题:
“那么,你与贺薛怀的交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