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虞灵有些不耐烦,催促道。
“那日宴席之上,可否添一道膳,赤葵……”
秦虞灵纳罕,对她提出的要求极为不解:“仅此而已?只是添一道赤葵?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徐明曦并不看她,只垂首微微点头,补充解释:“我……我想吃,赤葵是北地菜肴,京都极是少见,我从未尝过……所以好奇。”
“这有何难,宴席膳食虽是依有规制,但是只是一道风味膳食,我提点要求亦是无可厚非。
此事我应了!”
“多谢你……”
秦虞灵浑不在意地摆手:“小事小事,如此我们接下来就该去………”
秦虞灵的絮絮念叨徐明曦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对着茶盏愣愣出神,犹豫纠结充斥身心。
许久,她闭了闭目,内心自语:“既是开弓,那便没有回头箭了……”
若是她不去,那是她运气好,如是她去……那便……怨不得我了。
*
阴暗潮湿的荒芜小院,久未修缮的围墙,褪去了以往的朱红,裸露着斑驳陆离的灰砖与点点青苔。
缝隙里生长的杂乱野草半遮半掩着锈迹斑斑的门栅。
残败的寝卧之内,粗粝地咳嗽在寂静无声地院落里回荡。
杨氏踏过因年久失修而断裂的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脚碾过落败枯叶,以帕掩面嫌弃地推开寝卧木门。
“容氏,我来看你了……”
“你!咳咳咳……”
容姨娘仰躺榻上,闻声侧头投来愤恨的目光:“杨氏,你这个蛇蝎毒妇……你竟然……陷害我……”
容姨娘奋力扯着床头帷幔,似要起身同她拼命一般,怎奈因着先前被灌下的药物,四肢疲软,一丝力气也无。
能做的只是鼓胀着双目,紧咬牙根,口中无力的咒骂着:“老爷,一定会知晓得,他刚刚立我为二夫人,我们情深意重,他定是会寻到我的……
只是暂时中了你的计谋,方才认为我被人掳劫,实则……实则竟是被你囚禁至此!”
用力至极,又是一番咳喘,只是眸中希望不能消减:“你是嫉妒我,怕我分了你的宠爱吧……杨氏!我瞧不起你,同为女人,我可怜你!
竟然,以如此下作的手段维护自己夫君的爱!”
杨氏听了忍不住嗤笑,起初只是喉中轻讽,继而忍不住抚掌大笑,仿佛听见什么有趣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容氏,事到如今你竟是还不明白!
真正逼你至此的不是我,而是老爷啊!”
容姨娘瞳眸骤缩,如遭雷击。
“不可能!你休想挑拨离间我与老爷!”
“挑拨离间?哈哈哈哈哈若无老爷的允准,你会如此轻而易举的被丢弃在此?
为何搜遍全府仍是找不到这里?徐府还有老爷不知晓的地方吗?
我告诉你为什么,是老爷故意为之,独独绕开此处。再向府外宣扬你被掳走,大张旗鼓的搜寻……广而告之京都众人徐府夫人又被掳劫之事。”
“又……是什么意思?”容姨娘难得神思清明一瞬,抓住了关键字眼,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仍是不愿意相信。
“为了我啊,将你此次掳劫之事顺理成章的同上次那事二并为一,以你二夫人的头衔,顶了我的污名!
不然,老爷会允你这两日在京都到处以夫人的名义作威作福,宣扬四方吗?”
“噗!”容姨娘喷出一口腥咸血气。
枉她如此痴心,终是错付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