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公子自竹编靠椅懒散起身,踱步至他的身边,将他搀扶起身:“阿怀不必如此,你我虽名为主仆,我可有半分薄待于你?
那株寒阳草,我就当你时运不济,输掉了。”
“谢公子。”
青衣公子言语客气有加,似是并未与他见外,黑衣劲装的男子眉目却仍是未有一丝松缓。
一如往常沉默不语,重新侍立在青衣男子身侧。
*
得了寒阳草,徐弦月一行人依着原路,重新回到了地面。
徐弦月心里明了,稍后青阳便会赶到济世堂,唤“薛神医”前去王府解毒。
此时她应该尽快离开才好。
“青阳……今日我便要随爹爹搬离王府了,王爷今日重伤,还需尽早寻大夫医治才好……”
“徐小姐,你是要走了吗,那……那王爷醒来,我该如何交代?”
青阳内心有些忐忑不安:如今既没了骰子,徐小姐又走了,今早的罪尚未不知如何……
这是天要亡我啊!
青阳内心呐喊,只觉要死到临头了。
他也顾不得脸面,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恳求徐弦月:“徐小姐,求您留下吧,等王爷醒来再走。”
青阳快要给徐弦月跪下了。
“青阳,实在抱歉……”
不能再拖延了,徐弦月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她还要易容成薛神医,等着青阳送来寒阳草呢。
她想着,待到这次替他彻底解毒之后,她便再也不需要伪装出现在他的身边了,以后同他相处,只做“徐弦月”。
矗立马车旁,随风凌乱的青阳,看了眼车内昏迷的秦越川,又看了眼即将消失的徐弦月,欲哭无泪。
*
秦越川醒来时,只觉得身体异常轻盈。
透过幔帐缝隙依稀可见破晓晨光。
床头悬挂的银制雀纹缠枝香囊散发着丝丝缕缕沁人心脾的清香。
他的床头,何时配置过如此女儿家的物什?
还有这樱色幔帐和芙蓉色绣蝴蝶兰草花纹的锦被。
皆非他平日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