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扯高被子,裹住上半身,又磨磨蹭蹭坐了好一会。
刚开窗落的那阵雪,实在太冷了。
一刻钟后,他勾了身月白冬衣,进被子里穿好。
下床绾好头发,洗漱过,去厨房找吃的。
还像六年前一样,师父用盘子盖着,免得热气飘走。
食物不冷不硬,还是软的温的。
吃过步入庭院,视野空旷无比。
雪已经被扫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小块。
而院子两侧,雪堆得高高的,白里混着鲜艳的红。
那是昨晚放的鞭炮,炸开的皮子。
李莲花无事可干,又念起少时来,就让那四个人,别再用内力清雪了。
他提了扫帚簸箕,慢悠悠地,去扫余下的,靠着外围院门的那块雪。
铮铮铮——
雪地上,忽起了刀剑争鸣声。
他边扫,边抬眸望去。
那四个人打起来了。
李相夷和小笛飞声打,方多病和笛飞声打。
他扫满一簸箕雪,两个笛飞声的软刀和硬刀对上了。
而李相夷用刎颈,绞过方多病的尔雅。
下一秒,四个人又混在了一起。
刀风剑风,卷着雪粒子纷飞其间。
不久后,变成了雪球,窜来飞去,又砸得干净的地面满是雪。
蓦地,有一颗砸中簸箕。
让它陀螺一样转起来,几圈后猛地一歪。
李莲花扫的雪,都翻了出去。
他也不生气,把簸箕扶正,又重新扫起来。
“你不生气?”四个人很奇怪。
“难道你们希望我生气?”李莲花反问。
希望别人生气,什么毛病。
四个人继续打雪仗,但远了点。
而师父师娘,被外头的动静惊动,站到门口,眉目温和地看着。
太阳懒洋洋地,爬上了竹林上空。
羸弱的暖意,晒着雪,晒着扫雪打架的人。
还有,看扫雪打架的人。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初六。
元宵远远没到,李相夷和小笛飞声,就打算下山去了。
找上南宫弦月一起,再度去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