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溪溪骂完,拿起枕头砸在薄战夜脸上,就站在床边哭。
泪流满脸的小脸儿,哽塞声音,十分崩溃。
薄战夜一时慌了神。
他没想到她会说那么多话语,也没想过那些事情。
门外似乎有人听到哭声,围过来偷看。
他拧眉:“别哭了,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
“你没有欺负我吗?”傅溪溪哭着反问,声音更加哽塞:
“我因为你,不是被放药,就是被绑架,好不容易恢复记忆,可以和你在一起,你竟然抛弃我,要跟我离婚。”
“曾经也是你说我走一步,你走九十九步,现在走完九十九步以后,你把我狠狠推开,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我就是倒霉,可怜,才会遇到你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一声声控诉弥漫病房。
薄战夜眉心越拧越紧。
好在莫南西在这时赶来,他一个冷眼示意过去,让莫南西关闭病房门。
房间恢复安静,只剩下两人。
他望着泪流满面的女人,掀唇:“是我的错。”
“但你要我怎么做?我连自己的生活都照顾不好,怎么去照顾你?”
“我不希望自己像个废人,在自己女人面前那么无用!”
“比起身体上的残废,我更无法接受自己上个洗手间,都要你扶。”
“你让我保留最后的自尊心,不可以?”
傅溪溪一怔:“……”
她没想到他内心这么崩溃,自尊心这么高……
她的执意,竟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她停止哭泣,弱弱挤出声音:“我又不嫌弃你,再说你哪里我没看过?没亲过?扶你上洗手间怎么了?”
“照你那么说,以后我生完孩子不能自己去洗手间,也不要你扶。”
薄战夜面色沉冷:“我是那个意思?事件不一样,不要相提并论。”
傅溪溪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时间,空气也些许安静,压抑。
最终,是薄战夜开了口,他很平稳理智:
“小溪,你永远不懂双腿残废对男人而言算什么,我现在需要巨大的意志去克服这一切,接受自己以后成为废人。
你在我身边,我只会越来越废,觉得不只是残废,还无法做一个正常的男人。
你之前问我,如果是你残废我会不会抛弃你?
我现在换个方式问你,如果你半身残废躺在床上,无法陪我,照顾我,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傅溪溪被问的一哽,再次怔住。
她忽然懂得他的意思,男人断两条腿,相当于失去第三条腿。
这对一个男人而言,无疑是重大的打击。
如果换做她,她只能坐轮椅,或躺在床上,连夫妻之间正常的亲密都不能满足他,她的选择应该也是……离婚,放他自由吧……
“小溪,给我时间,等我适应,如果之后有勇气面对你,和你一起生活,我会再考虑。”
“还有,不管我们怎样,你孕检,生产,我都可以到场。”
“其他时间,希望你也设身处地理解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