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等驶进城门,隔着帘子就能听见往来行人的议论声。
“听说了没啊?沐莲宗那什么少宗主没羞没臊,嫁与邪教不说,竟当众与冥穹宫右护法搂搂抱抱,师门的脸都被他给丢光了。”
“可不嘛,什么游世之仙,我看他是臭不要脸!怪不得亲爹亲娘都能给他扫地出门,搁我也不敢认这逆子。”
“要我说他定是被下药失了清白,索性破罐子破摔跟那一窝蛇鼠纠缠在一块,否则回去尺宗主不得扒他一层皮?”
“也是,保不齐邪教护法耍得一手好枪,那少宗主乐在其中也说不定呢……”
“哈哈哈哈哈,你啊!”
……
像尺玉这种修炼千年的大妖精,人族的污言秽语他根本没往心里去,十八层地狱第一层就是拔舌,阎王有的是招收拾这帮孙子,根本不用他操心。
他始终按着式粼青筋暴起的手,笑嘻嘻地劝慰,“火气这么大干啥?他们越骂,咱们往后日子过得越顺,喜饼不就为这才发的吗?”
“更何况骂出花来也不用咱们掏一文钱请喝茶,免费劳动力不比花银子雇的用起来舒坦?”
抠门鬼上身的尺玉说着说着开始自卖自夸起来,“我这招叫做‘花小钱办大事’,仅仅十二个喜饼就能让江湖上三教九流之辈齐刷刷地帮咱传话,回头宫主再经我撮合跟万翀好上,咱俩还真就在冥穹宫横着走了。”
道理式粼都懂,但脏水泼在心爱之人身上,是个人心里都不可能痛快。
他反手拾起尺玉懂事的小爪爪,心疼道:“可哥哥害猫猫名声尽毁,总要补偿些什么给猫猫才行吧?”
“补偿吗?”尺玉迷茫地眨巴眼睛。
他现在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穿得暖睡得好,枕边人对他更是宠爱无度,他啥也不缺啊……
尺玉挖空心思琢磨了好半天,弱弱地试探道:“要不亲个嘴儿?”说着嘴巴噘成一个花骨朵,纯洁地看向式粼。
几乎是一瞬,式粼的糟糕心情在猫猫的撒娇中溃不成军,长臂稍加用力便将猫猫花摘到了怀里。
交换过眸底旖旎之色,嘴唇情不自禁地贴向彼此,尺玉配合地唇缝轻启,未待吻得更深,但听一声扫兴的“吁”,马车戛然而止——
式粼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咬着后槽牙推翻了先前的求情,“膳齐堂或许还真需要一名杀鸡的弟子,派业鸠去正合适。”
业鸠闻言嘴边的那句“客栈到了”生生被咽了回去,此时无论他说什么都多余,哪怕是存在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