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跑出布庄,街道两旁空无一人。
他低头细细一琢磨,漭城可去之处不多,小仙猫即便是负气离家出走,也该是去游府找另一只仙猫了。
靠着一双腿跑怕是赶不上的,他出身卑微学了门赶马车的手艺,眼下唯有先斩后奏将人追回来,事后再向式粼禀明缘由了……
阿安作势折身往马厩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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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式粼唤阿安去牵狗,想与姬乌了解一下回布庄途中与尺玉有无其他交流,不料在门外搭话的人是阿泰。
阿泰听见式粼吩咐,忙不迭将干饭的姬乌从后院牵至式粼卧房门前。
房门应声开了条缝,姬乌的真身挤进去。
姬乌一进门便幻化回半人形,九十度鞠躬向式粼承认错误,“姬乌不知公子已有对策,此番怕是要给公子惹祸了。”
面对姬乌的大礼,式粼干白的唇瓣微微翕动,哑声问道:“此话怎讲?”
“那边的护院应该是看到我狗尾巴了,尺玉说会有捉妖师进城。”姬乌神情傻里傻气的,“我打算近日出去躲躲,你帮我跟阿泰说一声呗……”
“路上呢,他跟你说别的了吗?”式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但他克制不住想要了解的心。
“还说我傻,说我自私。”姬乌憨憨道。
式粼失望地低垂眼睫,不甘心地讷讷:“还有吗……”
姬乌挠了挠后脑勺,很努力地回忆了好半天,被闷不吭声的式粼忽而叫停。
式粼不想听到姬乌说“没了”,便叫姬乌收拾收拾出城避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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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粼在门口发呆到丑时,夜色已经很深了,屋内比被月光照着的庭院还要漆黑,他扶着门板缓缓起身,游魂般不知不觉踱步到了马厩。
尺玉如今将蛟髯丢还给他,城内没有安身之所,最大的可能性便是离开了漭城。
假使尺玉出城后没回妖岭,那便是随尺夏去了游家的狩猎场。
他想去瞧瞧,仅仅瞧瞧而已。
将缰绳从拴马桩解开,式粼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跃上马背,曾几何时尺玉要么在身后搂着他的腰,要么被他背在胸前吃肉干……
他眼圈又红,蓄了一汪要落未落的泪。
这一路走走停停,式粼几次三番因头晕目眩险些坠马,终于在天空泛亮的卯时到了狩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