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九舟挖掉腺体残废之后,父皇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冷淡了,她一度认为,父皇的冷淡就是因为这件事,等到后来她才明白,那是因为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
自从她废了之后,母后自暴自弃,把宫务交给贵妃,自己每日待在寝宫哪里都不去,父皇也不怎么过去,母后每日抑郁得紧,直到宝安王登基被气死。
没有腺体对她的身体造成的后果是不可逆的,也不能有自己的子嗣,对很多官员来讲,没有继承人,就代表着没有未来,这些人是不会支持的。
这等于,只要她没了,她的势力就会分崩瓦解,斗到最后,她的属下就是因此背叛她,导致了她最后的结局。
哪怕是这样,她也跟宝安王斗了个不相上下,最后居然输在没有子嗣,这让她不甘心。
没有腺体,每日身体上的痛苦就像是剧烈的牙疼,拔不掉又好不了,她每天都要忍耐着这种痛,还有外人异样的眼神,哪怕她是长公主,那些人令人恶心的目光,依然放在她的身上。
母后郁郁一生,而她屈辱痛苦了一生,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迟晚,不管迟晚做了什么,她都不会原谅,也绝不原谅。
在梦的最后,虞九舟看到了漫天大火,她自焚于大周宗庙之中,以此来做最后的反抗,她恍惚中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以为自己又经历了一遭,身体越来越热,被烤得越来越难受。
她猛地睁开了双眼,迷蒙的眼睛盯着床上的幔帐愣了一瞬,就感觉到有指尖轻点自己额头,一触即离,等她看清楚,才发现是迟晚正在舒展她的额头。
虞九舟眸子一冷,目光如刀子一般瞪向迟晚,她高声喝斥了一声,“滚开!”
可她的耳边没有出现这两个字,好像她还在梦中一样。
虞九舟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无论她怎么挣扎身体都动不了,明明意识很清醒,她就是没有办法动弹,就像是在梦魇。
她张嘴想叫春归,嘴巴张了半天都没有张开,她只好奋力挣扎,想要从梦魇中出来,有人说梦魇是鬼压床,可就算是鬼,她也要占据上风,绝不允许不能掌控自己的身体。
喊春归喊不出来,她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张面孔,充满恨意的喊了一句,“迟晚!”
随后虞九舟惊醒了过来,这次才是真的醒了,她看到迟晚还有众多婢女惊讶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刚刚那两个字喊出了声。
虞九舟:“……”
她有听到自己刚刚的那两个字喊的,就像是离不开迟晚一样,并没有她想的那样充满恨意,甚至还有点儿情意绵绵。
迟晚挑眉,长公主殿下应该没有那么离不开她吧?
“殿下,臣在呢。”
迟晚的这一句,让虞九舟的脸色阴了阴,眸光化刀,要眼神能割破她的脖子,此时的她怕是已经凉透了。
对于自己睡梦中,叫出了这样缠绵悱恻的一句迟晚,虞九舟的羞耻心一下子就爆发了,她不知道什么是破防,只知道她无法接受自己用这样的语调喊迟晚的名字。
“滚出去!都滚!”
迟晚无奈地拿出银针,一下子扎到虞九舟的穴位内,“这么凶,殿下还是再睡会儿吧!”
脾气太暴躁,一旦引起刚平复下来的信香,可就糟糕了。
果然,生理期的女人惹不起。
春归包括另外几个婢女,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