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妈妈将洗好的酸菜倒进锅里盖上盖子继续炖煮,酸溜溜的气味刺激着味蕾不断分泌口水,配合着厚重的肉香骨头香味,让饥肠辘辘的肚子开始疯狂闹腾。
“酸菜排骨面,你要加米线还是加泡面?”
年夜饭是重头戏,早上就“随便”对付一些了,中午可能不吃,也可能下午一两点就开始吃,然后吃到晚上。
俞悦桐听着俞妈妈问她的关键词。口水都不受控制了,她当然是想两种都要,但既然“随便应付”的早饭都这么豪华,今天的大餐是如何的丰盛都不敢想象。
犹豫片刻后,俞悦桐只选了一碗:“泡面吧,要硬一点的。”
俞妈妈心疼她大过年的晚上还要加班,拿出了小火锅的电热锅,倒了汤,放了肉和酸菜,又加了一些金针菇豆皮海带丝下去。
酸菜小火咕咚着,大骨汤熬了一个晚上晚上都已经是奶白的漂亮颜色,锅里的肉有肋排,也有大棒骨,俞妈妈特意挑了筋多的部分给她。
小火不停地加热让难啃的筋变成了透明软糯的胶状物,颤颤巍巍地夹杂在肉中间,好像一碰就化,但又比果冻更顽强。
肉被炖得脱骨,一缕一缕的肉丝好像轻轻一吹就会散开,肉的香气被完完全全地激发出来,不腥不柴只有大口吃肉却不塞牙缝的满足感。
酸菜是用“娃娃菜”腌的,这批菜是夏季到来前种下的。
可惜还没长大就被太阳和高温烘成了白菜干,是名副其实的“娃娃”菜了。
最早抢救回来的一批白菜只是一点蔫巴,正好用来做酸白菜。
俞悦桐爱吃脆的白菜,但腌制的时间如果过长,白菜就会被泡软。所以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俞悦桐就将酸白菜放到空间里去,等到家里要吃时再抱几罐子出来。
酸白菜的口感正是俞悦桐最喜欢的脆爽,酸溜溜的白菜帮子咬起来嘎吱嘎吱响,白菜叶子过于入味酸得口水直冒胃口大开。
一筷子夹起蔬菜丝,蔬菜的独特滋味回甘又清爽,配上略硬的泡面,在骨汤的黏合中变得格外缠绵。
“咕噜噜……”奶白的骨汤不停的翻滚着,俞奶奶拿着牙刷细细刷着螃蟹,见她锅里空了大半,又端来一盘螃蟹脚给她。
“小姑娘不能仗着年轻就通宵,吃完了赶紧去睡觉。家里这么多人,准备个年夜饭只有多的,你安心睡到安安喊你起床知道吗?”
早十年前,俞家的年夜饭是一大家子过的,最大的圆桌都要挤不下人。
也想不起什么时候分开各家过各的,再说现在日子过得艰难,走夜路不安全,干脆也就没说起一起去哪家过的事情。
蟹钳、皮皮虾、小八爪鱼、虾……一大盘的海鲜倒入锅中,又从酸菜排骨面续摊到了海鲜火锅。
“这雪是越来越大了,今年的天气怎么能这么怪呢!”
“谁说不是呢,哪有夏天到七十度的,吓都吓死了!”
“也不知道明年怎么样,要是年年七十度,以后还能种粮食吗?”
“唉,早知道我就不该离开老家,自己一年种个十几亩地,自己吃一点,剩下的全攒起来!”
“老天不给人活路啊,也就是国家好,过年了想办法发点这个给点那个,要不然得死多人呐……”
“隔壁小区的那个老吴你们知道吧?那个惨的呀……”
俞悦桐听着俞奶奶几个一边洗菜一边扯一些家长里短有的没的,眼皮也渐渐沉重了起来。
“妈,我先去睡了。”俞悦桐打着哈欠,回房时路过窗户,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外头。
俞悦桐伸手抹掉玻璃上的水雾,被积雪堆成素白的世界便映入了眼帘。
俞悦桐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