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薛盛安点点头。
待他转身离去,刀雨走到书房门口,却转头看向了东厢房。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不告而别,连她都觉得错愕,何况日日同床共枕的人。
在这偌大的府邸里,空的何止一间屋子。
正好一个婢女端来了汤药,刀雨顺手接过来,推门而入。
“大人,您的药。”
药碗还冒着热气,谢衡之坐在书案后,没有急着喝。
刀雨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片刻后。
“你有话要说?”
“大人,如今朝纲已经恢复如常,事情也都平定了。”
她观察着谢衡之的眼神,“不如……把夫人找回来吧?”
沉默许久后。
“不必。”谢衡之轻声道,“让她走吧。”
他的声音平静从容,仿佛只是放走了一只风筝。
可刀雨却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好像沉甸甸地压在这间屋子里,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于是她连忙岔开了话题,说道:“大人,已经派出线人在丰富舆图,工部也已经提交军需预算,户部就预算正在制定后面三年开支计划,他们或想加税……”
在刀雨有条不紊的汇报中,谢衡之站起身,铺开了一张大梁舆图。
他提起笔,在最北面的山脉处,画上了一个圈。
越过此山脉,便是逐水草而居的北犹领地。
而与北犹南面接壤的,就是大梁的赤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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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接壤,赤丘和北犹的气候实在相似。
冬季漫长又严寒,下起雪来,接连几日都出不了门。
夏日里酷暑难耐,到了夜里,却需裹着厚厚的棉褥睡觉。
且天气反复无常,总是毫无预兆地下雨,常常让空手出门的人淋成落汤鸡。
乌飞兔走,斗转星移,门前的树叶黄了又绿,年年都长得枝繁叶茂。
从一开始去哪儿都晕头转向,到现在对整个赤丘城熟门熟路,已经两年多了。
但亦泠还没习惯这里的气候,这才入秋没多长日子,身上的夹袄便不够暖了。
特别是走到风口,更是冻得人直打哆嗦。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小道蜿蜒而上,到她家要走上一刻钟。
可是往前呢,到岐黄堂也还有一段路。
赤丘不似上京,路面平整干净,上哪儿都能坐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