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斯丞,你他妈的就是个禽兽!”
“呵,在你心里,我早就是禽兽了不是吗?”邢斯丞没有感情的声音传来:“难道你真以为你能跟江意迟过一辈子?他跟他哥是一类人,家族、事业、声誉……他有太多的责任要背负,迟早会为了瑞岚集团选一个家世背景相当的女人结婚,而到时,你,一个没权没势的地下情人,只会是江意迟和瑞岚集团眼中的污点,你心心念念的那位顾弋现在是什么下场,将来自己就是什么下场!”
“而我就不一样了……”邢斯丞声调陡然转变,轻柔得宛如情人的呢喃:“我不在乎那些东西,也没人能摆布我的生活。只要我想,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过得很幸福。平哥,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我要听到我想要的答案。”
邢斯丞说完径自挂断了电话,留浑身冷汗淋漓的方平瘫进座椅中。
“迟迟……”
房内寂静半晌后,方平埋首膝中,一声声叫着江意迟的名字,眷恋而绝望。
……
方平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甜甜的馒头香气。
身材高大的江意迟穿着围裙挤在老旧狭窄的厨房里忙碌着,一双善于画精巧设计图的手正笨拙地从锅里捡刚蒸好的馒头,白皙细嫩的手指刚一碰到馒头上的热汽就被烫了回来。
方平洗了手去帮忙,却在看到馒头的形状时,呆住了。
馒头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圆圆的,顶部还有两个凸起,看不出是模拟的什么东西;另一个是趴着的圆锥形,后面带着一根细长的面棍,依稀能辨认出一个小老鼠的抽象轮廓。
江意迟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面团捏好时还挺像那么回事来着,可一蒸出来却是这么个鬼样子。”
方平眼眶一热,泪水就涌了出来。
江意迟慌了,手忙脚乱地去给方平擦眼泪,“哎哎……怎么哭了?我本来是想让你高兴的……”
方平紧紧攥住江意迟的手,含泪摇头,下一秒,像是亲手撕扯掉自己的血肉一般,艰难地撇开。
“迟迟,你搬走吧。”
江意迟眨眨眼,像是没听清方平说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抱住方平,“我这么做是不是反而惹你伤心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方平在江意迟看不见的角度深深汲取着他的体温和身上那股清爽好闻的味道。
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得不到了,这个温暖的人,还有他温暖的怀抱。
方平偷偷将眼泪抹去,紧咬牙关,狠狠推开江意迟,“跟这个没有关系,你在我家赖的时间太久了,也该走了!”
“为什么?”江意迟摇头,声音有些无助:“平哥,我不明白,我们重新在一起了不是吗?我们在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是吗?你为什么突然赶我走?”
方平面无表情地别过头,语气冷漠:“我们只是住一起,我从来没说过要跟你复合,也从没想过跟你安安稳稳过日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这段时间我们明明很幸福,你……”江意迟像是被主人抛弃在风雨中的小狗,颤声问:“难道是因为顾弋?你还是忘不了他?”
“是!”
方平转过身不敢再看江意迟,用力收紧躯体的每一块肌肉,好让自己的身体看起来不那么颤抖,“顾弋跟展南羽分手了,我会重新开始追求他,你这个替代品,我已经玩儿腻了。”
“替代品……玩腻了……”江意迟重复着方平的话,胸口仿佛被人狠狠捅出了一个血洞,疼痛难当。
方平能想象出江意迟此时的表情有多可怜,却仍逼着自己维持冷硬的声音:“你又蠢又粘人,什么都不会,还经常把家里弄得一团糟,要不是看你眼睛长得像顾弋,我不会忍你这么长时间。”
江小少爷从小到大就没有被人这么羞辱过,即使那个人是方平,也不能阻止他胸中燃烧起的熊熊怒火!
“在你心里我一无是处,他顾弋就是十全十美吗?!方平,我再怎么喜欢你也不是让你这么作践的!”江意迟眼睛里泛着泪,愤恨地脱下围裙摔在地上,“对姓顾的念念不忘是吗?想趁虚而入是吗?行!老子祝你早日追到你的心上人,一对狗男男断子绝孙!”
门被用力摔上,房间内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