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敏就意外了,因为秦家出来的不是别人,她二叔那位宝贝儿子,秦家的大少爷秦筝原。他一身端庄的白衣,腰系玉带,头发高束。他高高在上站在大门口,表情严肃,年纪虽轻,却颇有医者的沉稳之感。
秦二爷父子俩巴不得她父亲在这件事上一败涂地,怎么会帮忙出面呢?秦敏心下有数。果然,秦筝原站了片刻之后,便亲自关上门,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转身朝那紧闭的大门认真作了一个揖,大声说,“筝原,只求伯父,以性命为大!伯父若不答应,侄儿就不起了。”
不必赘言,就这“性命为大”四字,便道出了所有关键。秦筝原说不,竟然跪了下去,就跪在那些静坐示威的年轻医生最前面。
刹那间,安静的全场就沸腾了起来。
“难得秦家还有明理知人!”
“呵呵,秦家主堂堂一代医圣,还不如小辈明道理,明医德!”
“依我看,秦家主这个家主也比不当了,还是早点让贤吧!免得秦家的基业在他手上,全都败光了!”
“秦大家主!秦大长老,你秦家自家人都看不过去了,你还不露面?”
“呵呵,别到时候被秦家自己人给抬出来,到时候老脸的皮都得被扒光了!”
……
议论声纷纷,秦家主堂堂一家之主,堂堂一代医圣,竟被拿来和小辈做比较,还被那般贬低。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耻辱。
然而,秦家大门还是紧紧关着,纹丝不动。
“夫人,二房那帮人指不定真能把老爷逼出来!”芍药低声说。
秦敏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她认真说,“芍药,不是跟你说了,别张口闭口夫人。你是我娘家的婢女,你叫什么夫人呀?”
芍药,这一句“夫人”,一句“老爷”的,让秦敏怎么听怎么别扭。芍药她的娘家的陪嫁婢女,不管她成为谁的夫人,芍药都还是得称呼她小姐的。她真不知道芍药叫了十多年的“小姐”称呼,怎么一改口“夫人”就那么习惯了?
“夫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芍药着急地问。
秦敏回头瞪过去,芍药一开始还跟她僵持,但是,随着秦敏那明澈的大眼睛缓缓眯起来之后,芍药就心虚了,乖乖地改口,“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比计较这个了好不好?”
秦敏总算满意了,她说,“推我过去吧。”
虽然秦筝原在秦家年轻一辈人里,医品最高者,但是,秦敏可从来没把他放眼里。
芍药推着秦敏继续往前走,秦敏却无奈,低声说,“芍药,咱们是来场戏的。你能不能喊几声呢?”
芍药还沉浸在那两个称呼的郁闷中,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好!”
话刚应完,她忽然就大喊了一声,“啊……”
这声音大得不仅仅吓着了秦敏,还让到让前面小百号人齐刷刷回过头看过来,惊了。
芍药见众人回头,她便推着轮椅,疯了一样往前跑!
“让开了让开了,快点让开!撞着碰着,概不赔偿。赶紧让开!”
“任命攸关的事儿,赶紧让开道,要是撞没命了,后果自负!”
“快!快!快!再不让开,来不及救人,一命偿一命了!”
……
别说众人,就是秦敏自己都被芍药惊得目瞪口呆,这喊的都是什么话呀?也不知道是芍药喊的这几句话有效,还是她推轮椅的速度太可怕了,众人非常自觉,而且迅速得给她们主仆两让开了一条道,直通道秦家大门口。就连刚刚撂下“长跪不起”狠话的秦筝原,也早早的起身逃开了。当轮椅戛然刹车,停住的时候,秦敏差点给飞出去,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双手紧紧地抓住扶手。
轮椅一停下来,周遭所有人便全都朝秦敏看了过来。秦敏也扫视着他们,心下郁闷不已。明明是芍药喊的话,这帮人为何用那种盯着怪物的眼神,盯着她呢?
寂静中,秦筝原忽然惊声,“秦敏!”
这话一出,人群里认得出秦敏的人便纷纷开口了。
“这不是秦家大小姐秦敏吗?”
“这位是院长夫人吧,怎么……”
“院长夫人什么时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