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回头见是谢家堡的谢一飞,暗中不禁连连皱眉,表面却故作轻松,哈哈笑道:
“眼下情势,分则绝无所得,合则彼此有益,公孙兄有没有算算这个帐?”
雪山盲叟喟然一叹道:“你们究竟从哪里听来消息,瞎子什么也没有,你叫我合作什么?”
谢—飞大笑道:“公孙兄昨晚与易晓天商量之事难道忘了?”目光一瞥张南又道:
“川西张门、金陵谢家论人材、凭武学,哪一件也不弱于黑龙帮,公孙兄何苦薄此厚彼?”
张南跟着接腔道:“若是闹翻了,可怨不得我们得罪好朋友。”
第二回汉代古墓
雪山盲叟原意乃是借助黑龙帮之力,对付各门派,不意弄巧成拙。消息已经传出,立时成了众矢之的,此刻他是有口难言,当下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道:“瞎子自知孤掌难鸣,这样吧.只要留我瞎子一份,和准合作都行。”
谢一飞与张南交换了一个眼色,彼此会心一笑。
陆文飞静立一旁,见雪山盲叟果有与人合作之意,心中大急,纵身趋前,厉声道:
“公孙前辈不可如此,你与他们合作,无异与虎谋皮,误人误已。”
雪山盲叟不知他的心意,只道又是一个觊觎秘图之人,于是冷冷道:“小兄弟,莫非你也要插手一份吗?”
陆文飞摇头道:“在下不是此意,公孙前辈如若有空,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张南刚才被他搅扰,已是一肚皮怒火,此刻有谢一飞在场,不怕雪山盲叟父女逃走,立起杀心,一抬腿,挥手一掌劈去。
陆文飞猝不及防,被迫疾退三尺,张南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右掌攻向面门,左掌却迅逾奔电地向他手腕扣去。
陆文飞一着失去先机,来不及撤剑,左掌一抬,硬接下攻向面门的一掌,右手骈指如戟,反切对方的手腕。
双掌触接,蓬的一声轻响,陆文飞暴退五尺,只觉胸前间血气翻腾,五腑震荡。
张南身形略略一缓,又往前冲。右掌一推,疾向陆文飞前胸拍去。
雪山盲叟身旁的黑女,一直暗中留意他们的争斗,眼看陆文飞就要伤在张南的掌下,不禁脱口惊呼道:“不要伤了他。”
陆女飞于受伤暴退之际,自知动力难故,一反手长剑出鞘,抖手一震,幻出五朵碗大的剑花,将门户封住,张南目睹剑花朵朵,耳听黑女惊叫之声,借势把掌一撤,转过身来道:“老夫不为已甚,饶过你这一次。”
实则心中十分骇异,“梅开五福”的剑招,已有十年不在江湖显露,在此多事之秋,他怎肯自找麻烦。
雪山盲叟于张南攻击陆文飞之际,心中飞快的转了几个念头,他知黑龙帮人多势众,易晓天既约他来此,绝不会不来,自己尽用暗自藏拙先让他们火拼一场,是以静静立着,等候事情的变化。
那张南一掌将陆文飞震伤。自觉成风,大步行近雪山盲叟,目视谢一飞道:“公孙兄既允合作,咱们找个地方计议如何?”
谢—飞道:“事不宜迟,前面不远有个轩辕庙,咱们到那里面谈谈。”
雪山盲叟道:“瞎子既已说过,自然听任二位安排,谢兄请在前面带路。”
陆文飞见雪山盲叟把自己劝解之言,毫不放在心上,心中大起反感,但又自知孤掌难鸣,即令跟随前去,也无法抵抗两派高手,心中正自难决之时,瞥见那雪山盲叟停下脚步道:“不好,只怕我瞎子上了黑龙帮的当了。”
张南急问:“如何上当了?”
雪山盲叟道:“易晓天约定来此会面,至今未见前来,那是证明他另有图谋了。”
张南接道:“黑龙帮带来的人手极多,如是他果真不能来,也该着人来打个招呼才是。”
谢一飞举目四望道:“这样说来,咱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黑龙帮的行踪才对,不要让地拔了先筹,那才不合算呢。”
说着话,忽然撮唇一声清啸,其声悠扬高亢,直上云霄。
不多一会,两条人影,分由两个不同方向,飞射而来,眨眼之间已到面前,却是两个中年壮丁,谢一飞即吩咐道:“传下去,即速与我探听黑龙帮的行踪,天黑以前务必来报。”
两个壮丁答应一声,转身飞奔而去。
陆文飞看在眼里,暗忖道:看来他们都是瞎撞,并不曾发现什么,我何不趁此刻找个地方,把内伤疗好呢?主意打定,主刻转身循着山径往前奔去。
奔方约有三四里地,瞥见山洼之内,有个破败的山庙,转身折入庙中,进入庙内,只见里面蛛丝满布,满地是尘土鸟粪,只有两座神龛之上,尚留有两块破旧的黄幔遮掩。
坐息疗伤,乃是十分危险之事,想了想,只有神幔之后,勉强可以藏身,于是缓缓钻入神龛,打坐入静调息起来。
他这一打坐调息,约过两个时辰,自觉气血畅顺,内伤已愈,睁目正待跳下神龛,庙外突然走进了身着白帽、白衣、腰束麻绳,脸上白渗渗血色全无的两个僵尸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