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掠过,窗棂上的薄雪簌簌飞落,似柳絮芦花又像浓雾青烟。
皇城之中,宫女太监数万人,随处可见宫婢的身影,唯有青砚宫最是冷清。
青砚宫是今上在宫中静修闭关之所,里面只有几个道士和太监,没有圣上的特别召见,无人可入内。
从八月开始,圣上搬到青砚宫长住,除偶尔上朝外,甚少露面。
就连誉亲王、陈皇贵妃、罗贵妃等人,都未得召见。
圣上一心痴迷修道练丹,经常闭关避人,这回也不是第一次了,众人均习以为常,直到太子未死的传言愈演愈烈,几方势力都慌了神。
其中最焦急的,当属誉王姜逐元。
父皇有多疼爱太子,他心里最清楚,若太子当真还朝,他绝无即位的可能。
但心里越急,就要越沉得住气。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誉王被上次千人血书的事弄出了心理阴影,深怕遭到皇父忌惮猜疑,因此这次选择了耐心隐忍。
并且嘱咐景郡王姜逐谨、山和长公主及门客和相熟官员都要小心慎重。
誉王一派按兵不动,萧贵嫔却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频频去找罗贵妃:“我儿真能继位吗?若太子殿下真的没死,真的回朝了……”
“不可能!”罗贵妃厉声呵斥萧贵嫔,“这只是外面的谣言,你莫要跟着起哄,太子早就死了,尸骨也早已化成了灰!人不可能死而复生,你身为宫妃,不要妖言惑众!”
萧贵嫔诺诺应是。
可罗贵妃说的凛然,貌似底气十足,实则一阵阵心虚。
无风不起浪,这事着实蹊跷。
她很想在圣上面前求证一番,奈何圣上一直在青砚宫静修,已多日未去看她了。
既然圣上不来,罗贵妃准备主动出击。
这日,华京城下着薄薄的飞雪,雪势不大,却格外的寒冷,罗贵妃一袭盛装,来到青砚宫外,以新编一歌舞请圣上品鉴为由,求见皇帝。
“求黄统领通传一声。”
寒风刺骨,冰雪漫天,罗贵妃被冻得瑟瑟发抖,但仍坚持不走。
“未得圣上传召,卑职无通禀之权。”
黄一鸣不卑不亢道。
不过,见罗贵妃等得辛苦,一个时辰后,他还是心软的向圣上提了一句,岂料圣上竟点头宣罗贵妃入内。
此后发生了何事,众说纷纭,总之罗贵妃被禁足半月,罚俸一年。
接着小道消息传出,是罗贵妃在圣上面前犯了忌讳,提到了当年的永王案,旁敲侧击前太子的事,才遭训斥责罚。
紧接着,圣上对低调多年的先后族人,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封赏,在此之前,先后一族已在朝堂沉寂多年。
圣上的一举一动都表明,前太子的事不仅不是谣传,很可能是真相。
誉王姜逐元也摁捺不住了,偷偷派手下人前去调查,但派出的暗卫接二连络——那个以莲纹为暗号,以经商为掩护的组织,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打击,据点消失了近一半。
更可怕的是,打击取缔莲纹据点的不是别人,正是武德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