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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其默往前头接待室方向看一眼,“十几岁的小男生,受到大人肯定,内心的自信,简直呈几何级数增长,觉得自己自己在书籍字画修复一道无所不能。”
所以真就不知天高地厚地跑去浦江博物馆修复展示室,报名参加修复体验课。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老林的妈妈。”傅其默半掩了脸,“和老林熟悉之后,他告诉我,他妈妈的口头禅是‘你行!你可以!你太棒了!’,对谁都这么说。”
有痕先是一愣,随后笑出声,“看出来了,他一定拥有一个备受肯定的童年。”
所以才有他现在这种极度张扬自信的性格。
傅其默引着有痕往回走,“两个助理出去吃午饭应该回来了,我们看看去。”
两人返回前头接待室时,傅其默的两个助理还未回来,只得林遂韬与梁如诗凑得极近坐在沙发上,林遂韬不知道说了什么,梁如诗眼中黠光闪闪,频频点头。
听见脚步声,林遂韬半侧过身,手臂搭在沙发背上,“我说老傅,你这两个学徒,一顿午饭吃足两个小时都不回来,也太散漫了罢?你也不管管?扣他们工资!”
“你快拿镜子照照自己这副资本家嘴脸!”梁如诗仿佛嫌弃地往旁边避了避。
林遂韬难以置信地捂住胸口。
“修复工作本来就枯燥乏味,常常一坐就是大半天,午餐加午休本就是他们的放松时间,早一刻晚一刻没太大关系,”傅其默失笑,“不影响修复进度就好。”
“看看!看看!这才是老板的正确用人方式!”梁如诗朝傅其默一指。
“难怪你的画廊没生意……”林遂韬恍然大悟似的欲言又止。
“林遂韬!”梁如诗怒急攻心,优雅淡定统统忘记,扑身去掐林遂韬脖颈,“今天我就为民除害!”
林遂韬哪肯束手就缚?伸手去捉她手腕。
两人正打闹,傅其默似已司空见惯,有痕则看得目瞪口呆,忽而一道略带不确定的女声响起:
“请问——这里是‘默’修复工作室吗?”
吵闹的与旁观的齐齐回头望向门口。
门外立着一个穿一片式卫衣裙的年轻女郎,肩挎链条包,手里牵着一条四股战战的咖啡色斑纹短腿狗,那狗一副做错了事的心虚模样,眨巴着狗眼,两条后腿拼命用力,拒绝向前。
女郎泪眼盈盈,自链条包里取出一个密封袋,“我的结婚证被狗咬碎了,你们这里能帮忙修好吗?”
短腿狗仿佛听懂人话,狗头压低,瑟瑟发抖。
傅其默上前,接过密封袋看了看。
大红色结婚证书被狗撕扯得看不出原样,只有封面上的烫金字还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