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秋歌自然意识到自己那话说得有多不合时宜,看着纪修这么笑,她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纪修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我知道。”他总算笑够了,然后坦然地说:“不该死的那个死了,不该活着的那个还活着,所以对我来说,跟两个人都死了也没什么差别。”
卫秋歌听着他这么讲自己的父母,不禁皱眉。“纪修,你这么说不好吧?”
“他们那么做的时候,也没考虑过好不好啊。”纪修挑了挑眉毛,解释道:“我爸是个大官儿,拿出去挺能糊弄事儿的那种。”
“我妈是他流落偏远山村的时候,讨的便宜老婆。后来他官运亨通了,自然就升官发财死老婆了。你看过电视的,就是电视里经常演的那种。”纪修用刻薄的字眼描述了自己的家庭,卫秋歌听得有些难过。
“你妈妈……怎么去世的?”
“车祸,她和我爸还有一个司机,一个秘书,一起出了车祸,唯独她死了。”纪修坦白相告。
“你现在和你爸爸生活在一起?”卫秋歌问道,想旁敲侧击地询问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没有,”纪修答道,“我和保姆生活在一起,不过后来她也嫌我脾气不好,辞职不干了。”
“那……你爸爸呢?”
“他和他新的老婆生活在一起,还有他们新的儿子。”纪修笑着看卫秋歌,一脸满不在乎。
卫秋歌咬了咬嘴唇,像是发誓一下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纪修脑子里突然生了个坏主意:“我不是很放心。”
“啊?”卫秋歌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毕竟这故事也是他自己擅自作主要分享的。
“你也给我讲讲你家的故事吧,就当等价交换了。”
卫秋歌心道,这算什么等价交换,这明明是强买强卖。
“卫秋歌,很多事情憋在心里憋久了,就像是把细菌放进培养皿,它自己会繁殖生长,最后可能把你这个宿主都吞噬掉。可你说出来之后,它反倒没有什么力量了。”
卫秋歌思索了一下这句话,不得不承认有几分道理。
纪修继续说道:“比如,你可以先告诉我,你怎么会有个哥哥的?”
卫秋歌无奈地笑了笑:“我是山东人,所以我们家有二胎并不奇怪,但是竟然是个哥哥而不是弟弟,你才觉得奇怪是吗?”
纪修本没有想那么多,但他意识到,显然是卫秋歌自己更介意这件事,才会如此解读他的话。
“我哥生来就有病,所以他们才能再生一个孩子。”卫秋歌答道,“我哥从小打大,吃药打针做手术,这就是他的全部生活了。我们搬到北京,也是为了给我哥看病。他身体好好坏坏,有好几次都是病危通知书下了,全家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自己生生扛住了活过来的。”
“所以,我再去和他抢爸妈,就有些不懂事了。”卫秋歌小声念叨,像是在说服自己。“吃不吃饭,和生死比起来,也不是很重要。”
纪修点了点头。
“这下我们不该不欠了。”卫秋歌说道。
纪修摇头:“你文科确实不太好,这种情况不叫不该不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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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什么?”
“嗯……”纪修想了想,“叫,殊途同归吧。”
“我和你情况又不一样。”卫秋歌反驳。
“哪儿不一样?你家里有人等着你回家给你做饭吗?”
卫秋歌不答。
“我也没有。”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卫秋歌,你会不会做饭啊?”
“会……一点吧。”
“你要不要来我家给我做饭?”纪修问道。
卫秋歌刚刚攒起来的对纪修的那一点点好感顿时全无。她没好气地瞪着纪修,一脸怒意。
纪修急忙摆了摆手:“我就是想说,一举两得嘛,这样你跟我都有饭吃。”
“干嘛不是你给我做?”卫秋歌反问。
纪修笑得突然有些皮:“那我也得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