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香炉的材质很多。
有铜、铁,瓷还有玉。
香炉的材质甚至跟它的摆放还息息相关,比如在佛寺,大殿外的香炉都是铜的,殿内摆放的小香炉用来焚香的则是瓷的。
韩冲这两天学了很多有关香炉的知识,算是对于香炉的摆放以及神位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理解。
这里说一下,香炉因为多用在佛,或者道教拜神明之中,而香炉常与佛,神位等联系,所以便有香炉跟神位的某种风水玄学关系的存在。
韩冲初涉其中,难免捉襟见肘,所以更在此时不敢谈论太多,但是说起鉴赏一下陈宏赫带来的香炉,韩冲抱着学习的态度,研究一下未尝不可。
当重新回到藏宝斋,茶继续续上,陈宏赫便把他的香炉放置在了茶台上。
这碗口大的香炉,三足鼎立,在碗口状的炉槽外围,还有两个螭耳,螭乃是一种没有角的龙,传说中是龙生九子之一,工艺品上常用它的形状作装饰。所以这个造型并不算珍稀。
不过能够将这工艺加于其身,便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两人都坐好,陈宏赫语气中透着说教的味道,指着自己的香炉说道。“说起香炉来,它可谓是佛教,道教的圣物。更是他们常用来焚香,拜祭的法器。而对于我们收藏玩家而言,香炉又有欣赏,陶冶情操的良效。你看得出我这香炉的与众不同来吗?”
陈宏赫说话,余光还瞥着一旁卧在沙发上的涂雨薇,他的嗓门很大,其实是故意说给涂雨薇听的。
他总认为这样的小姑娘,到古玩行上班,那大概的意思便是为了傍大款。
他陈宏赫里里外外都透着不俗,自以为是的他觉得涂雨薇一定会被他的魅力吸引。
韩冲别说,还真看出了一点这香炉的门道。寻常瓷器的香炉,色泽单一,就算多色,却也达不到眼下这香炉的效果。
整个的香炉在白底之下,还留有一道道的红霞,那红霞点缀在香炉上,上边还漂染着一丝淡绿,整个的画面看上去更加像是娃娃面。
韩冲笑了。
“陈老板,我之前见过窑变釉,像是苹果绿,豇豆红这种经典的颜色,正常的烧就呈现不来。它是要通过一种窑变方能产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当是一件窑变釉的香炉。”
“哈哈。”
听韩冲说出这番话,陈宏赫竟有些难以置信。
看这家伙愣头愣脑的样子,没察觉,还晓得窑变釉。
所谓窑变釉,顾名思义是器物在烧成过程中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釉色效果。
复杂说来,那是由于窑中含有多种的呈色元素,经过窑灶内的氧化或者还原作用,瓷器在出窑后便呈现出意外的釉色效果。
这种窑变釉根本不在人的控制之中,因它出于偶然,形态特别,才有了“窑变无双”变化莫测的神秘感。
“小伙子可以啊。窑变其实早在唐代以前的青釉瓷器上就有出现了。不过那个时候,窑中出现窑变曾被视为不祥,尤其是官窑中出现窑变,往往被砸碎,觐奉皇宫的瓷器若是窑变,还可能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后来,到了明朝晚期,随着人们对窑变釉认识的深入,窑变的缺陷美也逐渐得到大家的认可,窑火给釉面造成的缺陷,看久后反而让人回味无穷,成了出彩的地方。甚至到了清代,尤其是清雍正、乾隆时期,窑变已被视为一种祥瑞,甚至作为著名色釉而专门生产。”
“我这件窑变的香炉,便是你说的豇豆红、苹果绿之外的另一种。娃娃面。它白里透红,还伴着淡淡的绿意。整个釉面流淌自然,看得出,火工的恰到好处。要知道,近年来,窑变釉在市场上的价格逐年上涨,我这个香炉你别看这么精致,估摸着价格已经超过百万了。”
陈宏赫不是吹垒,实际上,窑变釉瓷这些年的的确确为更多人垂青,踏破铁鞋的寻觅。
而有过统计的,窑变釉的价值拍卖超过百万的已达到12件之多。
韩冲听得陈宏赫自吹自演,但并不随陶醉在他的描绘中,“我可以拿起来看一下吗?”
韩冲出于礼貌请求。陈宏赫摆手呈现大度。“拿,没关系,随便看。”
韩冲十分谨慎,确认这香炉不是“碰瓷”货,方端入手中。
这螭耳香炉上的主色乃白和红,但相间之下,其实有多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