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昱朝着一个虚弱的背影招呼道。
“子安世兄可还记得我?我是冉家的冉昱,今日真是太好了,我堂兄冉旸正有一物……”
说着,他便从怀中取出了那枚矩子令形状的玉佩。
“这是堂兄赠与冯姊姊,听闻姊姊一直想入墨宗大学院,我堂兄便购置这玉佩与她做个念想。他原本想亲自过来,只是最近生了一场急病起不来榻,只好要我代为转交给世兄。”
听他说这话,冯子安原本还是惨白瞬间被气得通红。
他恶狠狠地把冉昱递过来的玉佩打落在地,还啐了一口唾沫,就差没直接骂人。
“念想?!都写信来退亲了,还念想个屁啊!”
“你们冉家别看不起人,他冉旸不就是进了墨宗大学院,怎么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我告诉你冉昱,别以为我妹子非你们家不嫁,你们不就是有点银钱么?一个商贾的分家小子算个什么玩意,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冉昱被他喷了一脸唾沫,半点也不敢吭声。
他这才知道冉旸已经写信与冯家退亲。冯家的确没有青州冉氏有钱,可冯家是官身,真论起身份,冯文娘这个官家小姐还是要比冉旸高上一筹的。
据说当初这门亲事还是因为堂伯娘与冯小姐的母亲是闺中密友,感情深厚,不然也不会早早订下。现在冉旸写封信就要解除婚约,态度慢待,冯小姐若是没有什么过错,那的确是冉旸亏欠了人家,而且事情做得十分不漂亮。
“子安世兄,这之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冉昱试探着问道。
“我晌午还去探望了五哥,他的确是要我转交信物给冯姊姊,怎么会忽然就说要退亲了?”
“能有什么误会?!你家小厮送来的信还能有有假?就是那个带着鼻子有点歪的麻子脸,你看看,这就是他送来的玩意!”
说着,他把一封信摔到了冉昱脸上。
冉昱连忙接过,告罪一声便打开了信封。
里面果然是五哥的字,长长一篇细数了冯家的恶迹,连带着把冯文娘也说得十分不堪。在信的末了,冉旸一笔一划地写了退亲的想法,宣布自行解除与冯文娘的婚约,并附上了定亲信物和庚帖,言说两人再无关联。
唔,五哥还真敢写呢。
但这样一来,事情就很奇怪了。明明在昨天既然让何二送信解除了婚约,那为何今日要他送玉佩给冯文娘,还作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想起今天在宿房里见到的冉旸,冉昱的心中有说不出的古怪。
可毕竟是亲戚,冉昱再怎么也不能和冯世安说冉旸的不是,最后只好胡乱和了一番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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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回宿房去问问冉旸,可眼看着已经到了开宴的时间,只好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又脚步匆匆地赶去兴福楼。为了节省时间,他选择从小巷抄近路,走着走着,他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有人在身后跟着他。
冉昱多机灵一个人,仗着对地势熟悉,七拐八拐专门往障碍多的路线钻,逐渐与对方拉开了距离。借着这个空档,他也看清了身后的跟踪者。这是一个西北郡打扮的三人组,中间最高壮大汉十分彪悍,左眼被一条伤疤贯穿,唇下还有两颗凸出龅牙,相貌十分有辨识度。余下两人就比较普通了,身量中等,年纪约三十出头,两只眼贼溜溜的不像正经人。
三人虽然不认识路,但对于冉昱却十分执着,被甩开也不转换对象,明显不是随机作案。
冉昱实在想不出有谁要下手谋害自己,但也不想就这样束手就擒,在跑了几条巷子之后,他忽然钻入了一个死胡同,眼看着前方就要没路了。
“臭小子,腿脚倒是机灵,老子看你还能跑哪儿去!”
跟班之一破口大骂,果然是西北郡口音。
冉昱不理他,几步冲到巷子尽头,踩着杂物堆攀上了一棵大槐树,然后又灵巧地翻过高高的墙头,跳入院中。
这是毗邻朱雀大街的一处山神庙,庙中原有有座双子香塔,层层相连,只是很多年前便已废弃不用。穿过庙中的道场可以到达山神庙的西南门,再往前就是朱雀大街,兴福楼就座落在双塔的斜对面。
北郡郡守请客,来的都是朝中要员,巡街安保自然是重中之重。如今朱雀大街上不单单有皇城畿卫,还有随萧卓过来的北郡戍军。从今日晌午开始,这些兵丁把兴福楼周围围得密不透风,只要冉昱能跑上朱雀大街,当着这些守军的面,那三个坏痞定然不敢再造次。
问题的关键,是他如何在体力迅速下降之后,平安迅速地穿过平缓毫无遮掩的废弃道场,到达神庙的西南侧门而不被三人组从身后攻击。
冉昱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萧索废弃的那组香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