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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逃家小兔 art 07 the runaway bunny(第1页)

二月二十一日星期一

回盖乐街上学的第一天,我去音乐教室,经过我的信箱。里面塞满了之前几个月的通知,什么回收垃圾比赛、骑车上学日的传单之类的,但里面夹着一个信封,贴了邮票,写着盖乐街的地址,收信人是我。寄信地址是个丹佛的承包公司。妈妈的字迹。

肯尼迪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就缠着我问个不停:“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嘛?”我不想当着她的面打开信封,但也没办法一个人打开。所以我就跑回班上的固定教室。勒维老师正准备跟其他同事一起去星巴克休息,他一看到我,就叫别的人先走。关上门以后,我努力想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儿地都告诉他:干预会、救了妈妈的奥黛丽·格里芬、乔特、不喜欢我的室友、南极、苏-琳怀了孩子、找到妈妈,还有现在才出现的这封之前没收到的信。但结果我絮絮叨叨地根本讲不清楚。于是我就换了个办法,去我的储物柜拿出那本在乔特写的书。给了他。然后去上音乐课了。

吃午饭的时候,勒维老师来找我。他说觉得我的书写得还行,但以他的标准,还需要更多润色。他提出个建议,不如就写完这本书,当我春季学期的研究项目。他还建议我去找奥黛丽、保罗·杰利内克和古德伊尔校长等有关的人,多提供点资料。当然啦,还要去问妈妈。但是她还有两个星期才从南极回来。勒维老师说,做了这个,我缺课的学分他就可以给我,这样我就能和班上同学一起毕业了。对,就是这本书啦。

一月七日星期五

妈妈那封没收到的信

比伊:

我在南极一个货运集装箱上给你写信。待会儿一个兽医要帮我拔四颗智齿,这是我自愿的。我得先把想说的话都说了。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那天,一群人像拿着网子捕蝴蝶似的在客厅里追我,然后我就消失了。同一天的早些时候,我去了世界欢庆日。为了避免真的跟“世界”一起欢庆,我拖延时间,在咖啡桌前忙了很久,倒水、搅拌,一共吞了五杯泥糊糊的咖啡。表演一结束,我就急匆匆地回家了(我没有去尼尔加德医生那里拔牙,因为就连我都意识到那真不是个明智的决定),结果干预了我自己的干预会。再加上我当时尿急得很,感觉就更痛苦了。我进了卫生间,结果听到一阵“当当当”。

我们不是一直觉得奥黛丽·格里芬是魔鬼吗?原来奥黛丽·格里芬是天使。她帮我从阳台逃了出去,带我进了她的厨房,我安全了。然后她给我看了那份档案,记录了我各种非常糟糕的行为,现在也已经寄给你了。

我知道,你们都以为我就这么一走了之了。但真的要解释一下,我没有。

我当时想着,艾尔吉还是要带你去南极的,因为干预会上说到这件事时他态度很坚决。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机场,想跟你们俩当面谈谈(对了,请注意,我再也不可能用电子邮件、短信或者电话的形式跟任何人交流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黑手党的做派,除了当面交谈,没有别的方式)。我向机场打听你是不是已经过了安检,但他们是严禁透露这种信息的,毕竟“9·11”的阴影还没过去呢。我别无选择,只能直接过了安检,登了机。

你也知道,你不在飞机上。所以我慌了,但来了个漂亮空姐,递给我一杯加了冰的橙汁。真是好喝到超乎我的想象,于是我就去了迈阿密。脑子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就像一枚全速前进,想要造成大规模杀伤的导弹。艾尔吉是个叛徒,我是不被庸碌的世人所理解的天才。我脑子里上演了几万字的史诗级的剧场,而且起承转合得天衣无缝。

走下飞机舷梯,来到迈阿密,我就重新回到现实了。本来还指望听到勒布朗·詹姆斯和葛洛利亚·埃斯特芬欢迎我这个明星女主角的声音呢,结果只闻到了肉桂卷的香味。我点了个很大的肉桂卷,往一辆电车走去。坐这辆电车能去卖票的柜台,我就去那里买了张回家的机票,去接受我的命运。

当然啦,还是要先吃肉桂卷的。我坐了下来。一辆辆电车来了又走,我撕扯着美味松软的面包,每一口都是享受,吃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刚才忘拿纸巾了。我两只手上沾满了糖霜。脸上也是。我钓鱼背心的一个口袋里有个手帕。我像外科医生那样举着双手,请一位过路的女士帮忙:“请你帮我拉开这个口袋好吗?”她拉开一个口袋,结果里面只有一本关于南极的书。我拎了出来,用书页擦了我的手,嗯,是的,还擦了脸。

来了辆电车,门“哐当”一下打开,我找了个位子坐下。瞥了一眼放在膝盖上的那本书,书名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旅行》,作者是阿普斯利·彻里-加勒德,斯科特探险队远征南极点,遭遇飞来横祸,这位是少数幸存者之一。封底写着:南极不是说去就去的,人们都是受到召唤而前往。

电车开进主航站楼,我没有下。我去了南极。

当然啦,你要找我,肯定先是去问游轮公司。他们会跟你说,我在船上,这样你就知道我是安全的了。还有另一个好处:我坐上船以后,就没法跟外界联系了。你爸爸和我特别需要这样分开三个星期,各自冷静一下。

我顺利地上了“爱兰歌娜号”,上去的一瞬间我还是有点儿震惊,居然没有在最后关头被什么有关当局的警官之类的拽下来。向导向我问好。我也问候他。

“嗯,我挺好的,”他回答说,“只要回到冰上就好。”

“你不就从冰上来吗?”我问。

“那是三天前的事儿了。”他很惆怅。

我真不能感同身受。冰这个东西,再热爱能热爱到哪儿去呢?

最终我还是懂了。头两天我晕船晕了个天翻地覆,再醒来就到了南极。窗外就是一座冰山,高是船的三倍,宽是两倍。真的是一见钟情。船上广播说我们可以去划皮划艇。我赶紧穿好行头,排在第一个。我一定要跟冰来个近距离接触。

冰。真的好迷幻,如同封冻的交响曲,沉睡又苏醒的生命,是跳跃活泼的蓝(雪是白的,而冰是蓝的。你肯定知道为什么,比伊,这方面的知识你特别丰富,但我真是一无所知)。南极很少下雪,因为这里其实就是个沙漠。冰山就意味着它有着几千万年的年纪,是冰川下的崽儿(啊,生命可真是值得热爱啊:两个星期前你还在自觉自愿地把社保账号透露给俄罗斯犯罪团伙;两个星期后你就来到一个你会说“冰川下崽儿”的地方)。我看到了几百座冰山,有的冰山像大教堂,又像动物舔过的盐沼地;有的像沉船的遗骸,像被专门打磨过,光滑得如同梵蒂冈的大理石台阶;有的像林肯中心倒了个个儿,表面还坑坑洼洼的;有的像路易斯·奈维尔森雕出来的衣帽钩;有的就是三十层的高楼,有着最不可思议的弧度,像是世博会上的建筑。这的确是一片白色世界,但也充满了蓝色,色谱上的每一种蓝色,深色的海军蓝、炽烈的霓虹蓝、法国男人钟爱的衬衫宝石蓝、彼得兔小衣服的那种粉蓝。这些冰啊,就像恶魔怪兽,在一片蓝得发黑的禁地之中呼啸狂奔。

它们经历了这么长久的岁月,有这么大的规模,这么安静沉睡的仪态,这种十足的存在感,这一切都蕴含着无可言说的高贵。每一座冰山都让我心中充满了忧伤与惊愕的感觉。注意,不是忧伤与惊愕的思想哦。因为要产生思想,首先你要能够思考。但我的脑子当时是像气球一样胀起来的,产生不了任何思想。我没有想到你爸爸,我没有想到你,最重要的是,我竟然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效果有点儿像嗑了海洛因(我猜哈),真希望无限地延续下去。

就算最简单的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交流都会让我迅速跌入对现实的思考中。所以每天早上我都是第一个出去,最后一个回来。我只去划船,从来没有真正踏足这片白色大陆。我总是低着头,在游轮上也尽量待在房间里睡觉。但很多时候,我都感觉到,自己就那么平静地存在着。没有心跳加速,没有天马行空的疯狂想法。

有一次,我正在水里划桨呢,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一个声音。

“你好呀!”那个声音说,“你是来帮忙的吗?”听在我耳朵里仿佛在问,“你是好女巫还是坏女巫啊?”那声音特别有活力、特别愉快,就像周围这深深浅浅的蓝,这鲜明的景色,这围绕四周的冰山。

向我问好的是贝基,海洋生物学家。她划着一艘“十二宫”出来给水采样。她是乘坐“爱兰歌娜号”去帕尔默站的,那里是个科学研究中心。她说,接下来的几个月她都在那里。

我心想,不可能吧,真的能在这儿待这么久?

我上了她的“十二宫”,帮她观测浮游植物的高度。她真的很健谈,跟我讲了很多。她丈夫是个承包商,在他们的家乡俄亥俄,工作中常用一款电脑程序叫“快建筑”。他想中标南极点的一个工程,拆除原来一个测地线的拱顶,在原址上修一个研究站。

什么?!

好吧,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可是个官方认证的天才。你别怪我怎么从来没跟你说过“麦克阿瑟天才奖”这回事。我说过的啦,只是从来没强调过这是多大的一件事。说真的,谁愿意向宝贝女儿承认自己曾经是业界公认全国最有前途的建筑师,现在却整天把过去受人瞩目的才华拿来骂前面的司机开的是爱达荷州牌照的车啊?

我懂,我懂,比伊,这么多年了,你肯定一直特别难受。不得不坐在车里面,忍受我失控的情绪,却又逃不掉。我努力想改来着。我曾经下定决心,再也不说这些司机一个字的坏话,然后我就耐心地等啊,等啊,等小客车从停车位开出来。“我不说,我不说。”我不断提醒自己。结果后座就传来你小小的尖尖的声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那个司机是个笨蛋大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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