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标探头朝里看了看,此时的阳光只能投到井口附近,一道铁梯延伸到井底,更深的地方看不清楚。
“崔阳,你的画室就在里面?”猛标问。
“猛——大——叔——去看看。”崔阳说。
“好,我先下去。”猛标有些不放心,决定先去检查一下。
他踩着铁架慢慢往下走,快到井底时,猛标抬头朝上望,崔阳站在井边,头顶便是蓝色天空,淡淡的白云舒展着。
猛标到了井底,崔阳也跟着下来了。
猛标睁大眼睛,感到十分新奇。这里凉爽宜人,一点不像陈积多年的旧井。猛标观察四周的情况。旱井是“倒T型” ,井底朝两边平伸,连起来约有七、八十平方米。
猛标朝前走了几步,右侧显然曾经垮塌过,有段墙壁重新修砌,裂纹上糊着水泥。地上很干净,昨夜下过雨,墙角有几片浅浅的积水。
“崔阳,这地方不错啊。”猛标笑呵呵地说。
崔阳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手指在衣服上勾画着。猛标一边打量,一边顺着墙壁朝前走,尽头的墙上长满绿苔。崔阳跟过来,朝墙上摸了摸,示意猛标也这样做,猛标将手掌贴在绿苔上,毛茸茸的很舒服。
四周有微风吹来,猛标抬头朝上看,这是习惯动作,每个人都有本能,想知道微风从哪里来。顶上的墙壁没有裂缝,平整得像一块大石板。
猛标跟着崔阳往另一边走去。崔阳一边走,一边对猛标说:
“猛大——叔——我——听到——声——音。”
猛标不明白什么意思,怔怔地看着崔阳。崔阳继续朝前走。猛标跟上来,问:“你在哪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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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阳转脸看了看猛标,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似乎也说不清楚。
他们回到井口下方。猛标抬头朝上望,天空的蓝色更深,一群鸟从白云下飞过,转眼间消失了。阳光贴着井壁洒下来,在井口右下侧形成一片菱形光影。
崔阳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除了轻轻的风声,再没有其它声音。风从发梢掠过,盘旋着升到井口上面。
崔阳忽然蹲在墙边。猛标很是奇怪,眼巴巴看着崔阳,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难道想尿尿?
可是这么大的男孩,应该站着尿尿啊。
莫非上大号?
猛标胡思乱想着,崔阳却在墙上寻找什么。崔阳记得很清楚,上次他画画累了,躺在井口下面休息,翻身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这里的墙上有东西。
以前没注意过那里,而当时恰好有一抹阳光从井口洒进来,在一片积水上泛起光泽,反光投到墙上,从崔阳躺的角度看过去,发现墙上似乎有一些线条。
画画的人对于线条和圆圈这些东西特别敏感,于是崔阳凑近仔细辨别……
此时此刻,崔阳便做着同样的事情,一边摸索,一边在墙上寻找。猛标只好跟着蹲下来,循着崔阳的手指观察着。墙壁下方,距地面约五分之一的地方,有一些纵横的线条。
崔阳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些线条,然后侧脸看了看猛标。他的目光并没有集中到猛标脸上,而是随意地掠过去,目光的焦点投到了对面的墙上。
但猛标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崔阳手指按住的地方,有一副棋盘。
猛标的好奇心并不重,不过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禁也要多问几个“为什么”。他伏低身子,一边摸索,一边仔细辨认。墙壁是石块堆砌的,棋盘刻在石壁上,刀功虽然很好,刻得够深,但线条却显得很随意,甚至有些粗糙凌乱,仿佛一个随心随意的人,某天实在无聊,就用小工具在墙上胡乱雕刻起来。
那副棋盘不知过去了多少年,被岁月侵蚀,周围蔓延着浅浅的绿苔。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宝物(2)
猛标忽然瞪大眼睛,无论谁看到这副棋盘都会感到惊奇,因为这不仅是一副空空的棋盘,在那纵横交错的线条上,居然还雕刻着棋子。猛标不懂棋,不过以前常见老伯伯、老爷爷下棋,这副棋盘上的棋子很少,棋子之间似乎也没什么联系,各自孤零零地散落在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