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沈家四爷。
关文不认识他,听韩哙称呼便也起身抱了个拳算是见了礼。
沈家几位爷的名字中都带了“玉”,沈大爷名为沈长珂,和沈二爷沈长琤一样在别处做百姓的父母官,官声很好。沈三爷沈长玠和沈四爷沈长玙却是沈家的异数,一个从军极北幽州之地,年近二五却还未娶亲;一个纨绔妾房众多,却也一样未曾有正头娘子。
沈四爷虽是纨绔,面貌倒还算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的,只是说话行动总显出一股轻佻味来。
此时见到关文这个生面孔,少不得就要笑一句:“哟,什么时候府里添了新人儿了?”
韩哙尴尬地笑了笑。回他说:“四爷,这是夫人请的客人。”
“客人……”沈四爷上下打量了一下关文,“咯咯”地笑了两声,道:“原来是客人呀,失敬失敬。既然我爹没在,那就让我这个儿子来陪客人好了。”
说着便老大不客气地踢开一边凳子边垂首站着的小管事,自己大咧咧地坐到了凳子上,正好是在关文对面。
“客人,坐呀,别客气!”说着朝他身后一串四个“糖葫芦”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不会看眼色啊?赶紧给爷端玫瑰芙蓉糕,泡两壶上好的铁观音来!”
四个婢女对望了一眼,一齐下拜称是,然后快速地退了出去。
韩哙尴尬地站在一边,沈四爷手往自己对面一指,说:“客人,坐啊。别客气。”
关文脸色微沉,可这在人家府上,总不能拂了主人的面子。想了想还是在心里按捺下火气,坐了下来。
韩哙现在可不好处了,要说他原来陪着关文,一起坐着聊天倒也没什么,现在沈四爷一坐。他可不能坐了。
顿时这场景就尴尬了起来。
沈四爷大咧咧地说道:“不知道客人来我府上是为的什么事儿?”
关文不卑不亢地回道:“敝姓关。单名一个文字。四爷叫我关文就好。”
“关文……”沈四爷嘴角一咧点点头:“好!就叫你关文!”说着便不大客气地问:“我说你这脸怎么回事儿?被人砍的?”
韩哙动了下脚想上前插话,关文却先一步回了沈四爷说:“是,跟山匪子干架的时候被山匪子砍了。”
沈四爷顿时一怔,面上倒是正经了两分:“你跟山匪子干过架?”
“是。”关文道:“两三年前的事儿了。”
沈四爷顿时大叫了一声:“好!”然后冲关文竖了个大拇指:“是条汉子!”
关文脸色没怎么变,他对面前这位“爷”依旧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沈四爷又伏了伏身子,问关文道:“你跟山匪子干架,可瞧清楚他们长什么样了没有?”不待关文回答他自己补充说:“我三哥这回回来受了伤,就是回程的时候跟山匪子干架。他还带着旧伤,那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可是我问他山匪子长什么样他都不怎么搭理我,敷衍我两句就赶我走了。你跟山匪子干过架,你跟我说说。”
关文望了沈四爷两眼,沈四爷眼巴巴地望着他,这时候这沈四爷倒像是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
关文淡淡地道:“也就跟人没两样。”
“废话!”沈四爷顿时不高兴了:“难不成山匪子还是妖魔鬼怪?我当然知道山匪子是人,也不可能三头六臂什么的,问你他们长什么样不就是问你他们的打扮?你这话回得也真是稀奇!”
沈四爷很是不高兴,瞪了关文两眼还是腆着脸问:“他们到底怎么打扮的?哦哦对了,你怎么会跟山匪子打过架?你到底是什么人?”
韩哙在旁边终于说了句话道:“四爷,关家兄弟以前是镖师,护镖的时候自然是跟山匪子打过照面。”
“这样啊……”沈四爷满意地点点头,“这倒是解释得通。好了汉子,你赶紧说说那山匪子什么打扮吧?你护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小姐丫鬟的被抢了去当山寨夫人?”
关文手微微捏了拳,声音平静中带了丝波动地回道:“没有。”
“没有?”沈四爷顿时失望:“太没趣了。”
“四爷,难道有人被劫走还是有趣的事情?”关文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山匪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谁碰上了都得面对家破人亡的危险,并不是拿来说笑的!”
沈四爷正随手捏了一颗干桂圆把玩,关文这话一出来倒是让他小小地吓了一跳。
过了会儿倒是“哼”了声说道:“不就问你两句,你还说教上了……”
说着拍拍手站了起来道:“跟你说话没意思,都说不到一个点儿上。话本上有写,山匪子劫了姑娘进深山老林去当压寨夫人什么的……对了对了,前头那崔家的姑娘不是丢了吗?说不准就是被山匪子给劫走了……”
话还没说完,关文就“砰”地一声拍了桌子站了起来,声音显得有些寒,“沈四爷,因你是府中主人,所以我敬你一分。但是崔家姑娘那趟镖,出现了的山匪子都被剩下的镖师杀了个干净的,你这般说崔家姑娘,是在嘲讽那些拼着命抢回其他崔家人性命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