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她叹息一声,直接踏门而进。
当我看到断了一指的她时,终于知道她做了如何的打算,她这招可真是恨啊!对自己狠,也对先帝狠!
在回盛京的路上,我遇见了先帝,不过此时他只是一个叫阿沙翰的邙族驸马,那时,我想她可真是有手段,她断了一指,就是为了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放心不下。
两国开战,一个月之后,邙族就招架不住了,邙族人精擅骑射,即使战术不精,也不会如此溃不成军。我不知义父和先帝有怎样的计划,但我知道这次,定是先帝所为。
邙族来使,请求议和。
大殿之上,她竟有那番言论,就连义父都连连点头,自愧不如,只是民间好似并不领情,将她的恶名又加了一项罪责,不过她好似并不在意。
邙族来使离京那天,她站在城楼之上,望着那行队伍,当晚,她便招来了义父,要了一粒药丸。
义父不能违了她的旨意,却私下嘱咐我说千万要盯好了她,不能让她有任何差池。
那粒药一直放在她随身的香袋之中,当侍卫禀报说一匹骏马从杨府后门一路奔驰出了京城时,她扬起唇角,微微笑了起来,她掏出那药丸,瞅向我,“难为你盯了这么久!”
她在冷水中泡了一夜,终于如愿以偿的感染风寒,她这病可真是急坏了皇上,遍寻名医的招数已经下达有一个月之久,可她还是没能见到那个人。
初雪的那天,当我告诉她那个人已经来了盛京时,她泛着干皮的嘴唇扯动了一下,“我一直在想,他的心里是不是已经没有我了,当我看着他和那个女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好疼……幸好,他来了……”
半晌,她望着我,又说:“待我死后,你得再下一注猛药,让他知道他不早些回来会是怎样的悔恨。”
出殡的那天,我将事情告诉了义父,当那个告密的人躺在血泊中时,我想她果然如愿以偿地被他劫走了,可是她这么做当真好么?草原邙族局势还未平稳,我想先帝不来找她,定是要将邙族的势力彻底瓦解,可她却等不了。
义父的话,让我一愣,既然他带走了她,他那么爱她,定不忍心毁了她的心血,邙族应该已经无大碍了。
阴沉沉的天边,灰蒙蒙的,这里真的没有任何能走进我心里的人了,红尘尽断,我想我的心再也不会有任何波澜了,她就算死也想与他在一起,可沙诺呢,那个因为先帝自小就受尽苦楚的沙诺呢?
草原上,她看到画面是真真切切的,先帝对沙诺好,是真的好,虽然只是怜惜愧疚的好,但沙诺是真的将先帝放进了心里的,以沙诺那样的性格,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弃。可这些,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那是我遁入佛门第二年的事了,那天,我下山化缘,遇见了三个人,从他们嘴里得知邙族归顺了大元朝,沙诺自杀了,临死之前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一对夫妇。
“哥哥,我们还能遇见他们么?”
那个叫德清的姑娘开口问。
“见他们做什么?”
说话的女子不屑地将脸别开。
“会的。”
男子望着天边悠悠白云,轻轻说了一句,随即踏着步子离开了。
“木吉……我不要再看见那个女人……”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我闭眼将眸中浮现的波澜平息,才缓缓睁眼,我去了盛京,再次见到义父,他苍老了许多,那日,我没有见到杨青,义父说如今他在军中担任要职,经常不在家中。
皇上偶尔也会来府中看望义父,随行的钱良庸见了义父经常是一阵唉声叹气。我离开的前天夜晚,义父望着天上的明月,叹息一声,道:“我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那孩子性子那样的倔,真不知道像谁,我近日经常去想,若是我没有告诉她的身世,她会不会就不会做出那样的傻事,可转念一想,若是我不说,她又不知要闹出哪样的错事。”
我回到了山中,专心礼佛,褪去一身凡尘,那些往事如一场梦,此时此刻是我梦醒之时,当我年老卧病不起时,再回想,那些事历历在目,却遥远的犹如上辈子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沙诺1
文涵去世的消息传到草原时,木吉手中的剑险些掉在地上,一旁的小鱼见了便讥笑道:“怎的?你也看上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了?”
木吉握紧手中的剑转身走出了帐篷,草原的冷风吹到木吉的脸上,他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些,耳边响彻着小鱼在帐篷里的咆哮,可木吉的嘴角却微微笑着,因为那个人也消失了,这次她应该是高兴了吧。
“是木吉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