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经历的不同,这里在进行分工时不会强制每个人“工作”时长,而是大家都默认累了就换下一个人接替,没有人会计较自己付出的时间比别人多或少。
颜昙作为新加入的一份子,在下午四点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叫醒,她拖着自己新分配到的床单,走到小英床边。
小英生产完就陷入了沉睡,这个时候她才刚从睡梦中醒来,就看到一个不太熟的女人守在自己床边。
对于女人来说,生产就是走了一遭鬼门关,而对于小英来说,这样的生产环境就像是身处地狱,随时会跌入无尽深渊,还好她比较年轻,身体素质很好,才没有撒手人寰。
此时她的孩子睡在另一边的“小床上”,是几个木板搭起的平台,四周用更高的木板做成了围栏,小床上是一层又一层的厚褥子,这些女人可能已经把所有有厚度的床品都给了这个小婴儿。
小英双手撑起上半身,靠在管道壁上,观察着颜昙。
颜昙对于小英没有什么同情,她只是在履行她身为这个团队一分子该尽的义务。
“你叫什么名字?”
小英的声音驱赶了颜昙的瞌睡,她的声音很好听,听起来还有些青涩。
“颜昙。”
“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
颜昙不想和陌生人有太多的交流,尤其是这种明知道生存环境恶劣却还要培育下一代完全拎不清的人。
在颜昙的眼里,这种环境下,就应该不断地提高自身,努力活下去,而不是牺牲自己的健康来换取一个随时可能难产而死的机会。
小英眼里看到了颜昙的冷漠,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中无异于主动找死,她不怪颜昙,毕竟这个孩子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看着身边熟睡的婴儿,甚至有想要掐死他的冲动,但他才那么小,他没有错,她的愤怒不该由这个婴儿承担。
“颜昙,你是不是很排斥我,我知道任何一个能活到现在的女人都会唾弃我这种行为。”
颜昙没有接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多大了?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灾难发生时我才大三。”
“我比你大一岁,那个时候我正在准备毕业。”
小英笑了笑,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毕业……应该很快乐吧,可惜我这辈子是体验不到了。”
不知道小英是想到了自己毕业时的场景,还是想苦中作乐让自己好受一些,她脸上总是挂着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