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丹药疗养身子,是专门为邵云舒配制的。邵云舒废灵根,身子病弱,而自家少主身具返祖龙族血脉,实力强盛。第一次就因为少主没有节制,事后也没及时处理,等发现时邵云舒已经危在旦夕。
自那之后,他家少主便让他依照邵云舒体质配以丹药。
取出一粒,越南泽来到邵云舒面前,随着越南泽靠近,邵云舒开始发抖,手指害怕地抱紧双膝,整个人不停往后面挪,背脊抵着冰凉墙壁。
本想喂丹药,可邵云舒挣扎得厉害,越南泽耐心告罄,余光扫过正看着这边的风华,嘴角上扬,干脆自己含住丹药,随后掐住挣扎的邵云舒下颌,俯身抵了上去。
“唔!唔唔!”
药香四溢,越南泽心满意足退开时,邵云舒脸色苍白,头倒向一边干呕了起来。
越南泽眸子一沉,甩袖离开,带上房门时,还能清晰听见他的吩咐:“看好里面的人,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
屋内安静了下来。
缩在角落里的人惶恐不安,双手抱着双膝,头发散乱,长睫濡湿。
风华张了张嘴,想喊喊师兄,喉咙干裂疼痛根本发不出声音。
从清晨到傍晚,房门咯吱一声,开了。
几缕光打进来,随手又关上,风华抬头,靠在邢架上,看着那个婢女端着药粥走到师兄面前。
“公子。”
婢女埋着头,放好药粥,不敢看一眼面前的人,舀了一勺药粥,吹开里面热气,婢女小心递到邵云舒面前。
邵云舒没有反应。
“公子?”婢女又往前递了下。
“他疯了。”
嗓音粗粝干哑,婢女手中粥一顿,她依旧垂着眼,往前递去粥。
“凡世连旱三年,师兄途径元河,遇见两个奄奄一息的乞儿。”风华淡声道:“不仅给了食物,还带回宗门引入修真界,一人取名为元竹,一人取名为青荷。”
“带其识字,让其习武。师门无次劝告,只是区区凡世杂役大抵不必如此,师兄道:相逢即是缘,能善待便善待吧。”
捏着玉勺的手颤得更为厉害。
“可惜。”风华头后仰,靠着邢架,凤眸轻闭:“二人双双叛主。”
十五日前,古族大肆侵入宗门,联合宗门叛徒屠杀宗门弟子,所到之处残肢断臂,血流成河。本该带着邵云舒从风华安排好的唯一生路逃走的两个仆人,为谋求权势,亲手将人送到心怀不轨的越南泽面前。
凤眸微睁,视线落在青荷身上:“你可知你们缘何活到现在?按越南泽的性子,你们送上人就该死。”
话音顿住:“那全因师兄说习惯你们伺候,换了别人,他不愿意。”
师兄自是没这样说的,师兄身子弱,一不留神便会受凉生寒。越南泽不过看这两个伺候师兄这么多年,怕别人手生伺候不好,才留这两人一条狗命。
不过这些不重要。
风华看着青荷双唇颤抖。
她放柔声音:“青荷,人为活下去做什么都不过分,我明白。但你能不能帮帮师兄?师兄以前最爱洁整,可如今……”
若是以前的风华,何曾用这样哀求的语气和他们说话?然而此时此刻的青荷心中毫无半点优越感。
她终于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双目呆滞,发丝凌乱,遍体鳞伤,衣衫不整。
她还记得十二年前,那坐在轮椅上对她伸出来的手,掌心放着张叠好方巾,少年一袭蓝衣,清雅温和。
“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