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云轻拍曦瑶后背,曦瑶猛然转身,却见她泪如鲜血,直冲着荣云狞笑!
荣云顿时惊醒,再也没了一丝困意。
他抹去额头细汗,俯望地板,见月光透窗,如照霜雪,心中竟说不出地烦乱。
这一晚,荣云睡得极不踏实,现下浑身俱不自在,只道初临此地,起居不惯所致。
荣云索性推门而出,落坐庭除之上,琢磨起了梦中细节,反复思量之余,也无半点收获。
抬头间,已见日出东方,朝霞如锦,近乎伸手可摘。
饭后,再回住处,歇过半日,也无一人上门。
昨日尚有秦师爷引领,今日也不知他去了何处,薛溢才更是不见影踪。
荣云初入龙门,无琐事羁身,当真如世外散人一般清闲。
荣云心想,既然如此清闲,我不如四处走走打探身世,且看能不能寻到些蛛丝马迹,若能忆得零碎往事,那便最好不过。
言念及此,荣云便在龙门山头闲逛起来。
龙门庭户百座,荣云自不想在这里浪费精力,转过弄巷,径向中邸尽头行去。
中邸户形复杂,荣云一路走来却如轻车熟路,便连他自己也有不信。
踏出中邸后院,光线蓦地一昏,竟是来到一片松林之中。
但见脚下石径光洁,直向松林深处延去。
此刻荣云双眉深拧,杏眼炯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里一花一木都似曾相识。
反复来看,却又联想不起任何细节,是以情绪略显急躁。
荣云不再迟疑,循石径走去松林深处。
心情所致,呼吸愈发粗重,步履愈发急促,不消多时,已至松林中央。
却在这时,荣云忽觉头顶咔嚓一声炸响,白光闪过,两个娇小身影随之浮现,而后遽向石径尽头仓皇奔逃。
荣云大脑嗡地一声鸣响,不禁伸手捂在了额头。
荣云心道:刚才是如何回事,我为何会无端出现幻觉,那两个娇小身影又是何人,龙门究竟与我有何干系?
荣云苦思不得,心中郁闷难宣,直想狂声呐喊。
无奈之下,只得栖身一旁,强抑心中烦闷,如此过去一刻,才得些许宁定。
荣云抬头望向石径前方,青郁之处不见尽头,缓了几缓,立再向前走了出去。
约莫行出百米,路面猛然下沉,已然来到松林尽头。
荣云只向山下望了一眼,立又循石阶走去了山下。
行出不久,山路分岔,一道直通山脚而去,一道则攀上了迎面高峰。
荣云不假思索,折向迎面山峰,待石阶穷尽,已然来到山顶松林。
荣云细听,隐约有闷轰之声入耳。
荣云笃定道:“这必然是瀑布声响!”
发足疾奔,松林尽头,天地豁然开阔,只见一道天堑横截身前。
天堑之上,架有一座木桥,木桥下方,一瀑布奔流直下,如天绅倒悬,银河落坠。
荣云走近木桥,见两楹刻有对联,曰:星瀑悬垂声四海,云桥飞踏通九天!
荣云精神一振,他觉得这里何其熟稔,便如事先刻进脑海一般。
荣云魂不守舍,连连自语道:“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