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青年仍披着那身斗篷,安静地走在前面,目光下垂,睫毛也温顺地覆下。
对于一个忍者来说,最恐怖的是什么?
他们生在黑暗之中,来去无形,哪怕强大的忍者不屑于隐藏自身,却仍对自己被他人轻易感知而感到不悦。
佐助便是如此。
即使他自信自己的能力能在绝大多数时刻圆满脱身,一个据说“能够每时每刻找到自己”的人,绝对是巨大的威胁。
他踏在阴影中,不动声色地思索,在心里轻轻地想:
你到底是谁?
突如其来,期期艾艾,笨拙而满是破绽,又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接下来几天,佐助和鸣人彻底贯彻了自己的方针——明目张胆地跟踪。
在原本的计划中,他们并不想这么早暴露自己,如果能无声无息解决掉伏黑甚尔的死亡事件是最好的,可惜他们错估了目标对象的实力,居然一照面就被发现了。
前几天的伏黑甚尔几乎都在干相同的事:在家里待到接近中午,午饭后晃荡进赌马场,然后一脸阴沉地出来吃晚饭,而后几天伏黑甚尔开始出入一些人声鼎沸的酒吧或者阴暗的小店,佐助猜测他估计又接了什么活,却没有兴趣去干涉。
但伏黑甚尔明显无法忍耐了。
在那晚之后,伏黑甚尔迅速更换了住所,鸣人很顺利地在另一条街上发现了他。这样的循环重复了很多次,直到伏黑甚尔足足更换了三个住址,他才暴躁地停下了这种行为,阴着脸拦下佐助:“我们谈谈。”
同样的酒吧,同样的位置,甚至连灯光都是同样的。
伏黑甚尔上来就开门见山,显然是被佐助和鸣人连续几天的跟踪给惹怒了:“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语气都和之前见面截然不同,被压抑的怒火下藏了一点忌惮——他对佐助两人竟真的能跟踪自己感到惊愕和戒备。
“我们的来意早已说明清楚了。”佐助冷着声回答,视线一避不避,直直看向伏黑甚尔幽绿色的眼睛。
鸣人看了眼伏黑甚尔的脸色,就估计他肯定在心里骂脏话。伏黑甚尔深吸一口气,说:“我承认你们还不赖,但你们现在根本是拦着我接活,明白吗小鬼?”
佐助沉默了,与鸣人对视一眼,鸣人看了看佐助一脸「那又怎样」的神色,尴尬地对伏黑甚尔说:“这位……甚尔君,你现在是没钱了吗?”
真直接。伏黑甚尔本就难看的脸顿时黑了下去,“是啊,托二位的福。”语气极尽嘲讽。
鸣人想了想,态度十分诚恳,他有双湛蓝的眼睛,认真时让人想要去相信,“甚尔君,我们的本意并非如此我说,如果你需要去接活,我们不会阻拦。”
“你们还跟着我去做任务吗?!”
“……虽然很对不起我说,但只能这样了……”
「嘭」一声响起,桌面被一掌拍得摇晃起来,鸣人敏锐地看见上面甚至有了裂痕,暗暗咂舌。
“想死吗,你们两个?”伏黑甚尔半边脸隐藏在阴影里,神色中的怒火已经褪去了,代替的是一种在刀锋中磨练多年而杀意尽显的眼神。
酒吧的这个小角落,顿时陷入了沉默。鸣人知道自己和佐助的要求强人所难,而不良好的初见也让现在的局面更加糟糕——说到底当初被发现真的是太悲惨了!鸣人在心底哀嚎。
“要打就打,鸣人,不要废话了。”佐助轻描淡写地回答。
“……”鸣人深吸一口气,他从心底里觉得这个活真的不适合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