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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18苏州绢扇是生产最精良的扇子,用细洁的纱、罗、绫等制成,因为圆形的比较多,所以又名“团扇”,也有腰圆、椭圆和“钟离式”等。苏式绢扇造型美,画面精。用铁丝作外框,用绢糊面,彩带沿边。以绘画、刺绣、缂丝、抽纱、烫花、通草贴花等作扇面装饰。扇柄用材有湘妃竹、棕竹、梅录竹、楠木、红木和牙骨等,并装有流苏,贵重的配有宝石扇坠。秀丽典雅,高洁精美,尤为年轻妇女所喜爱。
苏州人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制作扇子,东晋时的诗人谢芳姿,就曾经为苏州的扇子写过诗:
团扇复团扇
许持自障面
——《团扇歌》
陆游也写过关于团扇的诗句:
吴中近事君知否,
团扇家家画放翁。
只是后来,到现在,传统的扇子生产已经渐渐的没落了,扇厂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工资也发不出来,厂长心里很难过的,想搞一个大一点的活动来振兴一下,比如说扇子节什么的。人家外边,什么节都有,大蒜节,山芋节,狗屎猫屎里面都有文化的。
扇子节最终没有搞得起来,但是扇厂却搜集了很多资料,比如说,苏扇的品种有:折扇,团扇,纸团扇,绢扇,檀香扇;后来又有香木扇,轻便扇,铁折扇,舞扇,象牙扇,纸片扇,广告扇,装饰扇……
再比如,从前制扇名家有:刘永晖,杭元孝,李昭,马勖,马福,沈少楼,柳玉台,蒋苏台……他们的技艺别称有:马团长,李尖头,柳方头……蒋苏台方圆俱精,胡景芝擅长裱扇面。
有关扇子的古诗文:
折叠扇,一名撒扇,上喜其卷舒之便,命工如式为之。
——《贤奕编》
今世所用折扇,亦名聚头扇。
——《春风堂随笔》
高丽白松扇,展之广尺余,合之止两指。许正今折扇,盖自北宋已有之。
——苏东坡
扇厂的房子已经很老很旧了,苏州传统的房屋多半是砖木结构的,因为江南气候潮湿,这种房屋的使用年限一般只能在六七十年左右,如果不大修,就会自然而然地颓败,即使大修了,也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它们骨子里的问题。
房管局告诉人们:他们现有的人力、财力、物力,要把整个古城的危房全部维修一遍,大约需要十五年,而把京城所有的房屋维修一遍需要二百年。
街道房管所的人过来看看房子,修得再卖力,也没有用了,他说,赤脚追也追不上这些房子衰败的速度。
修不胜修了,他说。
你的厂,也差不多了,他对厂长说,死样活气的,工资也发不出了。
那时候老百姓曾经说,96、97关工厂,98、99关商场,2000关银行。但是工厂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关门的,上级领导说,不能再增加下岗工人的人数了,要是关了一个工厂,下岗的工人就直线上升,那是不得了的事情,所以死撑活撑也要撑下去的。
那你怎么办呢,房管所的人是同情厂长的,但别人都是爱莫能助,你死蟹一只了,他说。
是死蟹一只了,厂长常常手足无措,常常说,我们扇厂,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老牛拉破车走不动了,癞蛤蟆垫床脚死撑活挨,灯草拐杖撑不牢了。但是,真的关门,叫工人回去,她做不出这样的事,不忍心,都说女人心肠软,其实苏州人心肠都软。
房管所的人决定帮助扇厂修破厂房,他回去帮他们做计划,报上去,如果能批下来,他就来帮修厂房了。但是虽然他决定这么做了,仍然要批评厂长几句,当年动员扇厂外迁的时候,工人死活不愿意,厂长死活不肯办?现在回头看看,如果当年迁出去了,现在日子不要太好过噢。
可是现在是现在,当年是当年,当年那个新区,野猫不拉屎的地方,谁愿意去。宁要古城一张床,不要新区一幢房,这就是苏州城里老百姓的想法,小孩子上学,大人买东西,上班,到底住在城里方便。
房管所的人说,你们这么想,永远只能是死蟹一只。他告诉厂长,如果大修的计划批下来了,资金厂里要准备好,如果资金不到位,计划永远就是白纸一张。
厂长心里暗想,资金?哪里来的资金?但她不敢说出来。
他们透过围墙看到有两个人又来了,他们昨天已经来过了,今天又来了,跑得很勤。他们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和助理。他们一直要想来买扇厂的地,然后拆掉旧厂房,盖新房子,新小区的名称都想好了,叫绢扇别院。但是厂长不会卖自己的厂,那个老板跑来跑去也跑不出结果的,他说来说去也只有一句,厂长,你不会吃亏的。
不吃亏我也不肯的,占大便宜我也不肯的,厂长说来说去也只有这一两句话,我的厂怎么办?
我给你的钱,你可以到外面去办两个厂。办三个厂我也不出去。我的东西只能放在古城区,不要放到野豁豁的外面去。
老板是天天跟人谈判的,很少碰到这么顽固不化拎不清的人,这倒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宝贝,不就是扇子么,值得这么守护啊?
一个搞房地产的老板终于看到了那些宝贝,那些和他完全没有关系的扇子,他被这些扇子征服了,他忽然就决定不买这个破旧绢扇厂了,但他也没有走,他留下来和厂长他们一起把扇厂重新搞兴旺起来了。
精明的老板的口头禅就是说别人拎不清,现在他自己变成了一个拎不清的,因为他是个苏州人,他看过那些扇子以后,只说了一句话,这些东西,现在找不到了。
他拿出搞房地厂开发的劲头去生产和营销苏州扇子,他能不能成功我们不知道,但是他确实这么做了。
现在苏州的传统绢扇生产仍然在进行着,我们可以在大街小巷旅游商店看到它们,它们的秀丽典雅,高洁精美,是这个浮躁时代的一块清凉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