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识清笑容满面地过来敲房门,嗓音温润,如沐春风:“仙长。”
看清房中的情景,他唇角浮着的笑意浅淡了一些,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仙长,你这是……要走?不去上云秘境了么?”
怎么去?
陈识清在山门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夏侯理的脸黑得能滴出墨,他之前的计划被打破一空。
“不是。”容瑟无意多解释,清冽如玉的嗓音,仿若清泉在山涧流淌:“有何事?”
陈识清掩下异样,一张略显苍白的面孔上,重新挂上温和的笑:“仙长要一起用膳么?”
容瑟后知后觉他一整天没怎么进食,腹内正微微绞痛。
但想到他一会儿要住望宁隔壁,瞬间又没了胃口。
“不必。”清冷的身影置若罔闻,衣袂蹁跹,步子没停一下。
季云宗的弟子们已经回房,一楼恢复安静。
容瑟本想与温玉打个招呼,想到他不正不顺的身份,又打消了念头。
容瑟径直上二楼,经过望宁的房间,他身形停顿一下,推开隔壁的门。
阁楼里的房间格局大同小异,容瑟淡淡扫一眼,便对布局了然于胸。
他放下灵兽,从空间里取出一叠空白符纸与红朱砂,蘸着毛毫,以灵力为支骨,一笔一划勾画起来。
画好一张,放置一旁晾干,接着画第二张。
直到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他白皙沁满冷汗,才堪堪停手。
容瑟闭了闭眼,缓平因着灵力使用过度,丹田里泛起的闷痛,合衣躺到榻上。
—
深夜,万籁俱寂。
一阵若有若无的惊喘,骤然在阁楼里响起。
望宁微掀开眼,无与匹敌的神识循声探进隔壁的房间里。
在昏暗的烛火之下,容瑟白衣覆身,蜷缩在榻上,修长的脖子拉长,在企图逃避什么痛苦。
修长的双手紧抓榻沿,根根指节绷直,冷白如玉石。
与在庭霜院里,如出一辙。
望宁心念一动,一个闪身出现在隔壁房中——他的修为比容瑟高上太多,没有惊动榻上的人分毫。
望宁站在榻边,居高临下看着深陷梦魇的青年:“容瑟。”
他的话没有说完,一直埋着头的青年猛地抬起头,双眸光芒涣散,怔怔发木,唇瓣开开合合:“师尊……我好疼啊……”
房中刹那一静。
夜风从窗柩吹拂进来,勾动烛火摇曳。
望宁黑眸沉沉一片,看着容瑟煞白着脸,神情恍惚,俨然一副深陷在恶魇中的模样,垂眸问道:“哪里疼?”
“丹田……丹田好疼……”容瑟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领口的衣襟散开,肌肤晶莹如玉。
望宁压下眼皮,挺拔的身躯在烛光中拉出一道长影。
半晌,他坐到榻沿上,莹白色的灵力在掌心凝聚,探向青年的丹田。
丹田是修士重要的脉命之一,除非是很亲密的人,否则绝不会让第二人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