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一看就是对其极为信服,方才还忧心忡忡呢,一听他如此说,立刻就表情舒缓,放下了心来。
傅以清刚想挥手让人退下,忽然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对着周嬷嬷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她们学规矩,吃饭睡觉也要学吗?”
周嬷嬷微一愣神儿,虽不解其意,先连忙答道:“回殿下,衣食住行,喜怒哀乐,无一不足。其实宫里的这一套就是这样,真要说起来,并不是桩桩都有道理的,不过是些折腾人的法子,变着法儿的要人听话,磨灭人的性情,娘娘昔年就是吃尽了苦头,后来好容易腾挪出了宫,却被耿慈······”
而今说这些却没意思,傅以清摆了摆手,打断了老嬷嬷的抱怨,命她退下了。
周嬷嬷没能参透主子的用意,只能自己胡乱揣摩,故而等人到齐了,便道:“正巧四小姐行动不便,咱们今日,就学学这吃饭的规矩。”
宝龄连忙去看那边儿树底下的怀桑,怀桑瓜子一扔,头一回上心起来!
不过,周嬷嬷的课讲得极其枯燥,怀桑听了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又打袖筒里掏出一把松子儿来,嘎嘣嘎嘣嗑得起劲儿。
宝龄因一直分心看她,不由看得嘴馋,何况周嬷嬷也一直在说吃的事儿,故而咽了好几回口水,下了课就去向她讨要,又分给了自动自发来搀扶她的宝晴一把。
宝珠是个生怕人有她无的,也来要。
最后四个耿小姐、另楚月婵,一人拿了一把松子,嘎嘣嘎嘣地到了康先生课上。
先生还没来,允航又凑过来分走了半把,宝龄所剩无几,三两下嗑完,拍了拍手,这才温起书来。
正背着呢,书案被人敲了敲,宝龄抬头一看——又是傅以清傅大爷······
宝龄今已八岁,允文哥哥、定了亲隔年便该出门的宝珠年十六,李闻舟与楚月婵同年只差了几个月,十五岁,傅以清与宝云姐姐同岁,也才不过十四,允航十二,宝晴整十岁,最小的允晨五岁。
今儿早上宝龄才感叹过,宝晴不过才十岁,竟就有此等的玲珑七窍心,令她自惭形秽呢···这倒也罢了,想着只因前世她还是孩子时就因白血病进了医院,苦熬十几年一命呜呼,没怎么经历过,人情世故上自然便差些,人家比她强,她取长补短便是,也不过分自怨自艾。
偏眼下又有这傅大爷,年纪不大,气势很足,宝龄一看是他,下意识地一下子坐端正了,警惕道:“表哥,何事?”
自然是没什么正事的了,傅以清不过还没有全然放下心来,有意再来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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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故而随便找了由头,淡然问道:“还有松子吗?”
宝龄头摇得像拨浪鼓。
傅以清点了点头,又问:“书背明白了吗?”
宝龄心里很嫌他烦,觉得他是招猫逗狗没事找事,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摇头,“还差一点儿,表哥行行好,别打搅我了。”
傅以清闻言故意挑起眉毛,惊讶道:“宝龄妹妹连‘高凤流麦’的典故也不知道吗?人家一边种田农耕还能一边读书,依旧成才,表妹如今只为我两句问话,难道就心猿意马,读不进书了吗?”
“高凤流麦”,说的是昔者高凤家贫,一边读书还得一边干农活,一日晾晒麦子时仍然手不释卷,后来突降暴雨,高凤只顾读书没有反应过来,被雨水冲走了麦子,说的是读书专心致志的事情。
傅以清为了踩乎人胡乱用典,实在是烦人,宝龄先还在心里记着提醒自己别招惹他,结果才说了这么两句就忍不住了。
何况···她的性子本就是这样的。
——大概经的苦多了,更不愿意苦了自己。所以时刻都要苦中作乐,要那一点甜······所以,往夸张了说,促狭,是她流淌在血液里的本性,天塌下来了也要说俏皮话。
这会子混不吝起来,听了这句,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没好气儿道:“我是比不得先贤,只是可惜天公不作美,竟没有一场好雨把表哥冲走,我就好专心做学问,成圣成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