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高度,落地面上必死无疑。落水里虽然也几乎没有希望,却还能让人心里生出些“万一呢”的侥幸。
他走投无路,以死谢罪,却为自己留了一丝不可能的余地。最后发现,不可能果然还是不可能。
他才28,这个年纪,正常人生的三分之一,他却要死了。
身体很痛,心却在一瞬间获得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他到底是为纪韫而死,还是为自己而死,不知道,不重要。
他还清了,自由了。
不欠谁了,再也不欠了。
意识渐渐模糊,一张脸浮现在唐忻旦的脑海里。
似乎听到有人喊他:“哥。”
“哥……”
真的谁也不欠了吗?
真的吗?
唐忻旦悲哀地浮沉在水中,口鼻处不停溢出淡淡的红,很快又被冲散在水流里。
阳光从水面照下来,他渐渐不动了。
这辈子,还有什么遗憾吗?
有啊。谢铭扬。
谢铭扬到了演讲比赛现场,抽签定顺序,抽到了1号。因为准备充分,第一个上台倒也不慌。
在某个时间点,站在台前的谢铭扬忽然心悸肉跳,心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好歹忍住,顺利完成了演讲。
一结束,谢铭扬立刻给唐忻旦发微信,发了很可爱的表情包。
问唐忻旦,吃饭没有,吃药没有,晚上想不想来块小蛋糕,想吃草莓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可唐忻旦没回复。谢铭扬心慌到不行,又给唐忻旦打电话。
打第一遍,没人接。
打第二遍,第三遍,还是没人接。
谢铭扬不是那种会夺命连环call的人,谁都有有事的时候嘛,打不通就等等,对方空下来自然会回。
可这次,却有恐怖的预感堵在胸口,听不到唐忻旦的声音他就无法安心。于是他焦灼地打了第四通,第五通……
不知道第几通后,电话终于被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