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譞再次磕头,声音更加坚定:“东宫老佛爷所言极是,臣深以为然。依臣之见,确实应当从溥字辈中选取一人,为大行皇帝的后嗣。这样既能保持皇室的血统纯正,又能得到宗室的支持。”
慈安太后轻轻点头,接口说道:“论及亲疏和道理,溥伦确实是合适的人选。他是皇室血脉,且品性端正,立他为嗣君,合情合理。”
慈禧太后闻言,却微微摇头,她的目光如炬,语气坚定地搀言道:“溥伦那小子,毕竟是载淇的儿子,与我们的血缘关系并不算亲近。而且,他的性格和能力是否能够胜任皇帝之位,还值得商榷。不好,不好!如今局势动荡,我们不能再拘泥于亲疏和道理,总应该以大局为重。”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稳定朝局、震慑四方的君主。溥伦虽然不错,但若是没有足够的威望和手段,恐怕难以服众。我们应该从更宽广的角度去考虑,选择一个既有能力又有德望的人选。”
慈禧太后语气沉重,情感复杂地说道:‘‘唉!实不相瞒,大行皇帝是我亲生之子,论及私情,我如何忍心让自己的儿子断了后嗣。但在这国家危难之际,我们不得不从大局出发,溥字辈的宗室子弟确实不宜立为嗣君。相比之下,不如从载字辈中选取一人,作为文宗显皇帝的后嗣,这样更能稳定朝局,安抚人心。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奕譞,继续说道:‘‘在我看来,恭亲王的儿子载源,是个合适的人选。载源才华横溢,且其父恭亲王生前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最终为国捐躯,这份忠诚和功绩,朝野上下有目共睹。立载源为嗣君,既能彰显皇室对功臣后代的重视,也能得到更多大臣的支持。’’
奕譞听着慈禧太后的话,心中明了这其中的深意,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因为与恭亲王的交情而有所偏私。
他连忙将头磕得如同捣蒜一般,百数十个磕头下来,额头上已经红肿,汗水顺着脸颊流淌,浸湿了衣襟。
他声音颤抖,连连说道:‘‘不敢!不敢!。。。,连续几十个不敢,表达着自己的恐惧和顺从。’’
慈安太后见状,心中虽然对奕譞的遭遇感到同情,但在这个问题上,她知道自己不便多言。
因此,她选择了沉默,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皇后在旁,更是心知肚明。
她和奕譞一样,清楚慈禧太后的意图,但她身为皇后,地位虽然尊贵,但在这种重大的政治决策面前,她的话语权是有限的。
因此,尽管心中有许多话想说,她却只能将它们深藏在心底,不敢轻易表露。
毕竟,朝中谁不知道奕譞与恭亲王的关系密切。
两人不仅在朝政上互相支持,并且共同协助两宫太后夺回了政权,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份深厚的情谊,自然是瞒不过慈禧太后的眼睛。
而现在,慈禧太后提出立恭亲王的儿子载源为嗣君,无疑是在考验奕譞的忠诚,同时也是在向他表明,无论过去的情谊如何,国家的利益始终是放在首位的。
慈禧太后目光如炬,语气坚定地继续说道:‘‘既然你连称不敢,那么我的意思,你的儿子载湁,应当入继文宗,成为他的后嗣。这样既能保持皇室的血脉,又能确保朝局的稳定。”
慈安太后听到这里,心中虽然很不高兴,但她深知慈禧太后的决定难以更改,因此只能默默无言,心中的不乐意只能化作一声轻叹。
奕譞,这位醉亲王,听到自己的儿子被提及,心中不免一番挣扎。
他知道自己面临着巨大的机遇,但同样伴随着风险。
他在心中权衡利弊,最终决定冒险一搏,正如那句“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赌徒心态。
他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回答:‘‘西宫老佛爷圣裁如此,臣等自当遵从,决无反对之理。”
慈禧太后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便好。你赶快去将载湁拥进宫来,此事不宜延误。
慈安太后此时也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决定,说道:‘‘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安排了。
奕譞领旨后,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起身去将载湁接入宫中。
醉亲王奕譞走出养和殿的大门,脚步有些踉跄,感觉一切仿佛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