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翎进屋后,赵妈妈亲自在门前守着。
于氏生得圆脸细目,今日精神还算不错,听罢虞翎所言,用锦帕拭了拭唇角,看向对面,语带犹疑:“你可看清了,此事属实?”
虞翎低垂双目,到底不是见得了光的事,压低了声音贴近两分:“千真万确。我看的清清楚楚。”
于氏究竟年长几十岁,初时的讶异过后,便收敛了神色,唇畔露出一丝揶揄的笑:“三姑娘胆子也大,这等事也敢凑去看热闹。”
虞翎面上白了又红,只道:“表姑有心拆了这桩姻缘,她又好生生地回来了。借着这事,正好让她知难而退。”
于氏的夫家已然失势,她想借着这早年促成的婚约谋些好处。但这二房无甚底蕴,哪里比得上大房的油水。何况虞翎还有舅家可以帮衬。
略一思量,于氏颔了颔首,又嘱咐道:“莫要同外人提起,只借着这个,让周公子无话可说,后面的便是水到渠成了。”
虞翎道:“既是自家姐妹,我当然晓得厉害。”
外出为于氏买点心的虞烟到了春雨楼,小二将她引到临湖的座位,请她稍候。
二楼,相锦守在门前,时刻注意着周遭动静,视野中忽地出现一角紫衣,下意识抬头看去,立时认出了来人。
谢兰辞正与江林州议事,谈完后,翻了翻江林州呈送来的密信。
“那姑娘也是可怜。受了这样的罪。”江林州摇了摇头,好笑地看向谢兰辞,“于情于理,你都该给人赔罪,对人家负责。”
谢兰辞不言不语,泠泠看他一眼。
江林州叹道:“好了好了。知道了。谢世子铁石心肠,眼中没有情,只有理。准备什么时候把这些事告诉她?”
虞峣见了他便怒目而视,不像能心平静和谈事的模样。但虞烟鲜少出门,特意约她甚是不妥。
谢兰辞道:“我自有安排。”
忽而想起虞烟那日一身嫁衣,双眸泛红的模样,再委屈也没有哭哭啼啼,显然是怕给他拖后腿。
和小孩没什么好说的。
虞峣不乐意见他,想必两三句话就能讲清,倒是替他省去不少麻烦。
王林州挑了挑眉,拿起莲子糕吃了一块,又尝了谢兰辞这里的好茶。
谢家膳房手艺不错,里外伺候的人都很周到,这春雨楼的厨娘手艺更是百里挑一。可惜这糕饼软点做的再好,眼前这个冷冷清清的谢世子也不会看上一眼。
简直糟蹋这顶好的手艺。
仔细一想,谢兰辞这人,简直像云端的神仙,没有任何偏好,不重口腹之欲,钱财权势,女色美酒,没一个能令他侧目的。
将来恐怕也就顺着尊长心意,找一个规矩懂礼,言行有度的贵女。
得,恐怕这般凑在一起,饭食也不用准备,饮些露水就够了。
谢兰辞看完信件,唇角讽刺地勾起,只一瞬,又恢复如常。
“老样子。你先走。”江林州还得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头也没回地招招手。
门扉一开,相锦压低的声音还是传入江林州耳中。
热闹送到眼前,不看是傻子。江林州扔了杯盏,转身站起:“小嫂嫂在哪,让我看一看。”
谢兰辞衣袖一挥,抬手拦住,黑沉眼眸如同幽潭,冷冷眸光朝他压来,不容辩驳地告诫道:“不许乱说。不准乱看。”
字字入耳,江林州无奈地摆摆手,心中想道,成,只让你说,只准你看。而后规矩地后退半步。
门扉在眼前合上,江林州不无遗憾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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