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要找到真相,找到打开这座牢笼的“钥匙”。
就在他调换思路,决定去寻找破局方法不久后,意外又发生了。
他死了。
死得毫无征兆、悄无声息、不明不白。
只是无比寻常的某一天,他睁开眼睛,突然就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
回到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茅屋。
这简直像一种印证:这个世界是一座囚笼,还是一个有时间限制的囚笼,在时限之内找不到“钥匙”,一切就会重来。
这一刻,洛朝那原本被压抑在心底的、深刻的恐惧感突然爆发了。
他想,我要出去,我要从这里出去。
回到原来的世界也好,直接死去也罢,我要出去。
他失控了,整个人颤抖着,从硬到硌人的土炕上起身,四处环视着——他看见了一把刀,一把很钝的柴刀。
他的表情平静到可怕,行为却疯狂到诡异。
他走过去,伸手握住刀柄,没有丝毫犹豫,就将刀刃直直向胸口捅去。
柴刀很钝,钝到他能听见血肉被割破的撕裂声。
鲜血直流,艳红刺目到可怖。
很疼,但洛朝很早之前就不怕疼了,他感到生机随着血液缓缓流出,竟然觉出一丝快意。
他想,老天爷确实是有眼的,知道刑罚要依人而定:
对有些人来说,死亡是痛快的解脱,漫长、空洞、虚无的生命才是最沉重的酷刑。
他思索着,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已经活了多久了?
至少有一千年了,一千年啊,那么漫长,依然没有把他逼疯,这可真是一个奇迹。
他又感到一丝悲凉,明明,很久很久之前,那样绝望的日子,依旧没有使他举起刺向自己的刀。
那时候,他还在很努力地生活。
但自从来到这个陌生而充满虚幻感的世界后,自己心底一直在努力压抑、却仍旧疯长不止的情绪居然是——
死志。
失去意识前,他看到破洞的屋顶里漏出的天光——
要是真的能这样死去就好了。
可他当然没有死成。
洛朝再次在一样的屋子里醒来:时光又一次倒流了。
他愈发确定这世界是一个牢笼,这个想法如同往恐惧情绪里加了一把催化剂,爆发出失去理智的疯狂。
他想,我要找到路,逃脱此世的路,哪怕这条路通往死神的居所。
他再一次举起柴刀——没有用。
在水中窒息而死——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