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贺繁州离开大秦皇宫这个是非之地,于他来说是好事一桩,即便猜想到是谢奉淮的手笔,江凝亦不会觉得有何过分之处。
虽说大秦和燕齐和亲使团在延晖殿里闹了不快,可只要靖桓帝没说要收回成命,他们便得为赵玉瓒和段云骁和亲的事忙活。
写礼册、设庆典、摆仪仗、备册封礼,江凝是和亲使团里的一员,亦是得跟着忙活。
借着和亲使团们在大秦都城,谢沉胥从大秦臣子的名册上,寻到前朝丞相刘琦峯的府上。
“本相已退出朝堂多年,世子何以还要找上门来?”
刘琦峯坐在水榭中,凝着眼前香炉里缥缈的烟雾,一袭绣着仙鹤的墨色长袍随风飘扬,仙风道骨的模样,足以窥见出他早已不沾染朝堂半分。
谢沉胥坐到他面前,一身紫色锦袍垂挂于椅凳上,贵气逼人的眼眸朝他看去,刘琦峯神色都不忍怔了怔。
“闻言当初刘相带兵征讨匈奴人时,曾见过袁氏一族绘制的军机秘图。”
谢沉胥盯着他,唇齿轻叩出声。
刘琦峯苍劲的面容霎时浮上阵警惕,很快便否认:“什么军机秘图,老夫没见过!”
谢沉胥微微勾唇,拿捏道:“便是见了那军机秘图,刘相回到大秦才要退出朝野,本世子说得可对?”
刘琦峯焚香的手微微收紧,算是摸清谢沉胥今日的来意。
他向来爽快,当即斥问他:“你想要老夫做什么?!”
“本世子过来,不过是想要刘相帮看看,这幅军机秘图的真假。”
他朝一旁的翟墨使个眼神,翟墨立刻端着手中盒子上前,打开盒盖,将里面的羊皮卷拿出来,摊开给刘琦峯过目。
见到桌上的秘图,刘琦峯神色变了变,随之双目里露出的,却是一阵难以言状的情绪。
谢沉胥紧紧盯着他,定是不会让他有机会耍花招。
“世子这幅军机秘图是从何处得来?”
他神色恢复如常,敛回眸光问他。
谢沉胥微微皱眉,警告他:“这你不必管,你只需跟本世子说这军机秘图是真是假。”
他未见过真正的军机秘图,仅在北椋典藏的史书上见过草图,直到后来北椋帝让他想方设法拿到此图。
刘琦峯不惧他的威胁,只回了句:“亦真亦假。”
谢沉胥冷下脸,斥问:“此话何解?!”
“当年匈奴袁家军势如破竹,带着匈奴骑兵一路南下,占领大秦和燕齐的多处城池,大秦先帝同燕齐先帝达成共识,一同发兵征讨匈奴。若老夫没猜错,世子的这幅军机秘图是从燕齐江家手上拿到的吧?”
刘琦峯神色间,有几分念起旧人的落寞感。
谢沉胥轻声回:“不错。”
刘琦峯噙眸,“可世子不是燕齐人,怎会从江家拿到这军机秘图?!”
谢沉胥哼笑,取下脸上银制面具,“实不相瞒,如今燕齐人人都知道,本世子是燕齐慎刑司掌司。”
见到他的面容,刘琦峯神色变了变,像是妥协般摇了摇头:“谢昀当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谢昀,是谢沉胥的父亲。
随即告诉他:“袁家的军机秘图分上下两卷,依老夫所知,世子拿到的是上卷,只有两张秘图拼在一起,方能寻到袁家当年所造的军机处。”
上下两卷?
谢沉胥心思微沉,他做事从未失过手,唯独在江凝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