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江凝,江老夫人目眦欲裂的双眼里闪过片刻的惊诧,但很快又恢复神色,人朝她露出恶毒笑意:“六丫头啊六丫头,你可真是祖母的乖孙女儿。”
“祖母待孙女儿也不薄。”
今日江凝外披一件玉枝色兔绒斗篷,身上的碧青色锦缎裙裙角上绣着一圈金色丝线,与主位上蓦然失色的江老夫人相比,显得高贵许多,不由得叫江老夫人眼中的恶毒愈发浓郁。
“你怎么就没死在漠北?!”
江老夫人彻底撕下往日里伪装的面容,朝她与柳姨娘等人露出恶毒的獠牙。
江凝哼笑,冷冷盯着她:“祖母盼着我死在漠北,可我偏偏活着回来了。不仅如此,我父兄他们在漠北也活得好好的,祖母是不是很失望?”
“你们——你们大房都不得好死!”
江老夫人自知自己落了下风,只得说些狠毒的话来刺激她。
江凝却懒怠再同她做口舌之争,她走到江雪晴身前,江雪晴立刻将柳姨娘塞给她的东西交到江凝手里。
江凝朝江老夫人笑道:“祖母方才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江老夫人的眼帘落入一把钥匙,正是她想要从柳姨娘身上搜寻的库房钥匙。
江老夫人目光里交织着焦灼与恨意,如今钥匙落到江凝手里,她便再无拿回来的可能。
当初是想着柳姨娘好拿捏,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主,没曾想自己竟栽倒在她这见风使舵的性子里了,如何叫江老夫人不恨?!
“那也不过是个空库房,没什么好争的!”
江老夫人冷哼。
她这么些年,从护国公府搜刮到裤腰带里的银钱,都藏在她的私人库房里,压根一分钱都没往江家库房里放。
“祖母难道就这么小看阿凝?”
这回轮到江凝冷哼,她面色镇静道:“阿凝有的是法子让祖母将裤腰带里藏的私银放到江家库房内。”
她故意压低声音凑近道:“而且,还会让祖母吐得一干二净。”
这番不轻不重的话语,才彻底让江老夫人慌了身心,她盯着江凝手里的钥匙恍然失神。
方才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搜刮柳姨娘身上库房钥匙上,倒是忘了让张嬷嬷她们先去将栖云院里的账目带回来。
江凝只要查清楚护国公府历年来的收支,便知道江老夫人私吞了多少私银。
倘若江老夫人不肯将私银都吐出来,江凝请不来江奉玺,可请来江家族老却不是难事,到时候江家族老一定夺,便是江老夫人再如何顽抗,也得把这多年来藏的私银一一吐出来。
“臭丫头——”
江老夫人怒得拍桌,桌沿上的茶盏随着她拍桌的动作震出些茶水,溅到她衣袖之上。
“往日都是祖母算计孙女儿,想不到有朝一日也会被孙女儿算计罢?”
江凝扬眉吐气问她。
“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啊!”
江老夫人懊悔不已,她懊恼叫嚣,不愿承认败在江凝计谋下的既定事实。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愿将私藏的银两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