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云脖子上早就一片青紫,拧眉吃痛说:“你和陈琛都是什么臭毛病,你好的不学,非要学他学雷锋做好事是吧。”
喜报嗫嚅着:“我没事,吉医生。”
吉云白眼:“没到生离死别呢,没掉下来几片瓦,有事才怪了。”
“……要我站那,你也会来推我的。”
“你看我脸上是不是写着善良两个字?”
喜报扁了扁嘴,没吭声。
喜报拉长了呼吸,很用力地呼吸进湿润的空气,肺部却像是装着一台破旧的风箱,怎么使劲都只是枉然。
喉头有一股腥甜,上不来下不去,她干咳了两声,感受到吉云用力拍了拍她的腮帮子。
“别闭眼,快看我脸上有没有善良两个字。”
水忽然涌上来,像浴缸里又钻进了一个人。
吉云眼里倏忽一亮,将手举得老高,大喊:“喂,这边!”
冲锋舟上坐着好几个穿救生衣的男女,里头是迷彩的那一个从船上跳下来,手趴着台阶爬上来。
两眼瞪成铜铃似的迷彩服看了看喜报,又看了看吉云,操着一口方言普通话道:“她怎么样了!”
船上有人给他递救生衣,吉云先给自己穿好了,再将迷迷糊糊的喜报抱坐起来,和迷彩服一起替她穿上。
迷彩服指着喜报说:“她这都是皮外伤吧?”
吉云说:“应该只有皮外伤,但有休克的征兆,还是要赶紧送她去医院!”
迷彩服偏偏一脸为难“可是……”
吉云急了:“可是?”
迷彩服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小姐你不知道,前头巷口靠公路的窨井盖被冲跑了,雨大水急也放不了指示牌,有个路过的不知道情况就掉了下去!我们接到任务,现在正赶着去救他!我们船小,只能挤下一个人,带的又全是阿婆阿公,让谁下来都不安全!”
吉云黑着脸:“难道你们要见死不救?”
“不不,”迷彩服也急了:“我们要保护每个公民的生命安全!”
“可公民的生命是分轻重缓急的对吗?”
“你……”
“皮外伤的就要等到最后才能救对吗?”
吉云气势如虹,差了半目分毫也不肯让,迷彩服被呛得没了办法,扭头看船上的队友。
被看的那一个也怔了会儿,最后下定决心似的挥了挥对讲机:“我让其他队立刻过去,这个女的我们带了!”
“可那个人等不了那么久啊!”迷彩服犟嘴。
脑子里乱成浆糊的喜报这时候忽然拿手拍了拍吉云,抖着嘴皮子说:“吉医生,那个人,那个人不会是琛哥吧?”
吉云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