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杨不韪做贼心虚,以为计划泄露之后,便彻底沉不住气了。
他是没有证据治杨不韪的罪,但却可以叫他亲口认罪。
将人押到外城去。
叶云亭神色一厉:杨不韪为了一己私欲,勾结殷氏叛党,蓄意挑起流民争端,造成三人死,数十人伤,论罪当诛!
召集外城百姓,申时正,当众审判一干罪犯,给无辜受难的百姓一个交代。
押着人的玄甲军整齐划一,齐声应是后,便将人押着送去外城等待公审。
杨不韪被押走时犹自不服,挣扎着叫道: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我不服!
曹毅仁从未见过他如此疯癫之态,想到昨日正是他邀了自己喝酒,方才导致他醉酒贻误大事,心情复杂之下也没再出言求情,只小心翼翼地出言询问:杨军杨不韪之事,可要知会王爷一声?
杨不韪是朝廷命官,又是王爷心腹,虽然王爷一向宠信王妃,但贸然斩杀军中军师,恐怕也会起龌龊。
曹毅仁本意只是想要讨好一番叶云亭,谁知叶云亭闻言却是淡声道:不必,此事王爷也知晓。
说完走向那两个被推举出来的流民领头:方才审理,两位也看明白了?此事不是你们任何一方的错,乃是有人蓄意挑起争端。
看明白了,是我太冲动。死了弟弟的汉子红了眼,想到遭了无妄之灾的小弟,心中到底是不好受。只是王妃已经当堂审清楚了,他自然明白不能再胡搅蛮缠拿人出气。
那老者倒是叹了口气,看得更深些:虽是有人在中间挑拨,若是我们能沉下气好好说道,另外两人也不会丧命。
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平日里矛盾摩擦太多,才会被人抓住了机会挑拨生事。
叶云亭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本地流民与外来流民之间,因为语言风俗不同,难免会有摩擦冲突。先前谁也没有把两边流民的摩擦当回事,才给了旁人可趁之机。
他沉吟片刻,道:二位先回去将今日之事告知大伙儿,等公审之后,我会再召集诸位商议两边流民融合之事。
再这么让外城的流民拉帮结派泾渭分明自然是不行,经此一事后,得尽快想办法让两边流民互相融合。
不论是北疆流民还是其他州府的流民,归根结底,都是北昭的百姓。
两人朝他谢过,这才转身离开了。
叶云亭想着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只等着申时正去参与公审即可,便唤上了角落里的狼王,准备先回王府一趟。
结果刚跨出衙门的大门,就瞧见李凤歧牵着马等在门口。
瞧见他出来,还笑眯眯的:听闻方才王妃当了一回破案的青天。
叶云亭抿唇瞪他一眼,又解释道:杨不韪心思太歹毒,我怕留着他反而给他逃脱的机会,日后酿成大祸,才兵行险着诈了他。
半路遇上曹毅仁,确定流民争斗与杨不韪脱不了干系后,他心中就有了计划,暗中命跟着自己的暗卫去寻了李凤歧与叶妄,才迅速安排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李凤歧现在拿出来说,无非是埋怨他事先没跟他商量,就自己做了决定。
但此事叶云亭觉得自己也不算做错,毕竟时间紧迫,哪有时间坐下来商量?
李凤歧瞧着他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幽幽叹了一口气,心里却暗暗发愁,有个主意大胆子也大的王妃,真是叫人操碎了心。
而且他还不敢说,只能笑着拍了拍马背,示意他上马:王妃捉住了叛徒,乃是大功一件,今日我给王妃当一回马夫。
叶云亭从善如流地上了马,趁着四下无人,俯身低低道:那就有劳王爷了。
温温热热的气息喷洒在侧脸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痒意。瞧着他的一双眼眸更是比最璀璨的星辰还要亮些,
他这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叫李凤歧看迷了眼,总觉得他生来就该是这样的。
于是来时心里那点小小的忧虑便被彻底抛到了脑后去,李凤歧牵着马儿往都督府走去,心想胆子大便大吧,便是捅破了天,也有他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