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沐浴。在外城吹了一整宿的寒风,如今他只想泡在热水,将那种浸透骨髓的寒意驱散。
我让人备好了热水。李凤歧闻言将他打横抱起来,往浴房的方向走。
叶云亭一惊,双臂却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颈,耳尖烧红:我可以自己去。
你腿还能走?
听他这么一说,叶云亭才察觉了腿上传来的胀痛,确实有些难受,但也不至于不能走。
但被抱去似乎也没什么。
他抿了抿唇,没在出声,任由李凤歧将他抱去了浴房。
李凤歧知道他的习惯,早就让下人备好了热水,抱着人过去,替他宽了衣裳,便将人放在浴桶里:你泡一会儿,要加水就同我说。
他守在不远处,目光灼灼看着浴桶里的人,全然不觉得自己抢了下人加热水的活儿有什么不对。
叶云亭下巴浸入水中,脸颊被水汽熏红:哦。
哦完之后,发现他一身软甲未除,显然是守着他还没来及沐浴更衣,又犹豫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没料到他说出这种勾人的话,李凤歧眼神扫过清澈的水面,瞧见水下隐约的玉色,磨了磨后槽牙:你腿伤了,今日暂且放过你。说完似觉得不忿,又补充道:日后再补回来。
叶云亭:哦。
他不说话了,他只是想单纯让李凤歧也一起泡个澡,但这人显然脑子里都装着不正经的事。
换了三桶热水,泡了两刻多钟,叶云亭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李凤歧用宽大的布巾给他擦干身体,再换上柔软干净的中衣,然后将他又抱回了卧房,塞进被窝里。
卧房的桌子上多了两个瓷瓶,是李凤歧先前叫人送来的,拿过瓷瓶,坐在榻边,让他将腿露出来擦药:腿上的淤青要揉开,这样好得快些。会有些疼。
嗯,我能受得住。叶云亭整个人陷进柔软的被褥里,只露出半张脸来看着他,一条修长笔直的腿则搁在李凤歧腿上,裤腿卷起,脚趾有害羞地蜷缩着。
李凤歧没忍住捏了捏他的圆润脚趾头,换来一个轻蹬,方才低笑一声,将药酒倒在掌心捂热:疼别忍着,我尽量轻些。
说完掌上控制着力道,小心替他将膝盖上的淤青揉开。
待两只腿都上完药,李凤歧又替他按揉了一会儿小腿以及脚底的穴位,通经活络,方才净了手,问:饿了么?我让人摆饭?
有点。叶云亭诚实地点了点头。
他坐在床上,只穿着宽松的中衣,发髻散开,随意披散在肩头,眉目秾丽,整个人瞧着慵懒又柔软,看向他的眼神缱绻依赖。
李凤歧被看得心头发颤,恨不得将人抱在腿上,端来饭碗一口口喂他吃。
叶云亭不知他心里所想,吃饭时只觉得,李凤歧看他的眼神,总是透着股怪异的慈爱?
他觉得自己大约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