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一样?叶云亭问。
反正就是不一样!叶妄表情愈发恼怒,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叶云亭,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最后只能伸手抓过玉佩胡乱塞进怀里:罢了,我不与你计较。等会我将猎隼给你送来!
说完一副你赶紧走我不想看见你的表情怒视着叶云亭。
叶云亭不解他怎么又生起气来,但叶妄性子一向阴晴不定,脾气说来就来,既然他已经答应了把隼送来,他不欲再引矛盾,便道了一声多谢:那我便先回府了。
叶妄就见他撩起马车帘子,一派从容地下了车,
等在外面的季廉过去扶住他的胳膊,主仆两人自偏门进了王府。
叶妄顿时更气了,一把摔了马车帘子,嚷嚷道:回府回府!
*
叶云亭被季廉搀扶着往正院走去,两个守卫见他病态不似作假,又从始至终安安分分,终于放下了心。
主仆两个一直到进了屋,叶云亭方才收起虚弱病态,交代季廉关好门,自己则快步进了里间。
屋里李凤岐正拿着一本医术钻研,就见他如一阵风刮到了面前,眸中闪着兴奋的光:我有办法往北疆送信了。
他在李凤岐的凝视下,将猎隼与北疆的渊源说了一遍:就是无法保证能准确送到副都督手中。
能送到。李凤岐眼睛微眯,手指在书页上敲了敲:若是我猜得不错,另一只隼,便是朱闻所养。
渭州盛产猎隼,而北疆都督府设在渭州,自然也养了不少猎隼。
他虽然没闲工夫,但朱闻却最喜欢驯养猎隼,还屡次三番在他面前炫耀过他那只十分勇猛的猎隼。
那就好办了。叶云亭笑起来,旋即又有些苦恼:信可叫猎隼送,但以防万一,密信中不能写得太清楚。我倒是曾在书上看过一些加密之法。但副都督却未必能解
他皱眉深思,表情十分郑重。
李凤岐瞥了他一眼,又瞥一眼,见他都拿来纸笔准备尝试将密语写出来了,方才出声道:我与朱闻,自有一套旁人看不懂的密语沟通。
说罢接过他手中的笔,在书页的空白地方写起来:军中多机密要务,信件往来有被拦截泄密之危,故每每领兵外出之前,都会约定一套密语以便传讯。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书页空白处写了一首《从军行》。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叶云亭不解其意:这要如何解?
这是我来上京之前所约定的密钥。李凤岐放下笔,屈指点点这首诗:玄甲军将领手中,另还有四十项军务,每项可与此诗一字对应。
叶云亭闻言,知情识趣道:既如此,那密信便交于王爷了。说完便一副避嫌的模样,退后一步,垂着眸不再多看。
然而李凤岐见状却挑了挑眉:你不想知道?
叶云亭不上当,低眉敛目:即是军中机密,自然不能泄露给外人知晓。
你又不是外人。李凤岐极轻极快地笑了一下,随后收敛起笑意,朝他招了招手:过来,我说与你听。
叶云亭诧异抬头,见他神情认真,抿了抿春,到底忍不住好奇凑上前去,坐在床边听他细说。
军中传讯历来用字验之法,他对此亦有些许了解。但这些都只是自书中看来,从未在实际中运用过。
军务有四十项,一曰请弓,二曰请箭,三曰请刀十八曰请固守三十九曰都将病,四十曰战小胜。李凤岐垂眸,每说一项,便在书页上添上一项,他字写得如同蝇头,极小,却仍不掩苍劲之势。
这每一项,都按顺序与诗中一字相对。李凤岐将诗中的绕与为圈了出来。
你可看明白了?他抬头看向叶云亭,一双凤眼深沉平静,即便卧床不起,仍然是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永安王。
叶云亭循着他所写的四十项军务一一对应:十八曰请固守;三十二曰贼围解。
便是危机已解,按兵不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