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摇了摇头,“可是奴婢担心,小姐身边没有知心的人。奴婢知道,小姐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开心。”
柳盈月顿了一下,“我没有不开心。”
眼下,窦合延已伏诛,柳府一切安然,甚至裴阙试图向她靠近。
流云伸手探了被褥,见已经暖好了才让她躺上去,嘟囔道,“小姐若过的不好,奴婢也不想嫁。”
柳盈月将外袍脱去,良久,才道,“只要一切平安就好。”
听完这句话,流云杏眸中带着疑惑,“可是小姐曾对奴婢说,人应该为自己活着。”
柳盈月失神片刻,终于再将被褥往上拉了拉。
自寿康宫回来之后,柳盈月鲜少见裴阙,年关以至,东宫中上下忙碌起来。
太后的身子已有好转,凤仪宫意图举办一场宫宴为太后的病体冲喜,邀请了众臣家眷。
原本柳盈月还想装病,终究作罢。
逃避不是办法。
宫中的旨意提前下来,除夕会有马车接他们入宫。
她早早起身,选好衣裙。
久违的面容出现。
裴阙闲适地站在身后,看铜镜中她淡淡的薄唇,几分素净。即便如此,依旧是好看的。
“怎么不擦口脂。”
柳盈月虽然从前没有被他如此围观,但很快适应,“不擦了。”
因着病,裴阙已有大约十日不见她。
太医说,她容易染病气,裴阙连半夜悄悄进屋都不敢。
好容易等太医说病好了,竟已是除夕。
听闻她这些日子也鲜少出门,应当修养的不错,看起来很有精神。
他倾身下来,手捧起她的面容,认真看,“擦了更好看。”
柳盈月淡然地道:“那就擦吧。”
裴阙连忙道,“孤只是一说,你不用勉强自己。”
流云在一旁拿着胭脂盒子不知所措,素云赶忙补充道:“宫宴上,小姐若是扮得太好看,恐怕要有人说闲话了。”
裴阙眸光骤然冷淡,“孤看谁敢——”
然而,眼见铜镜中,柳盈月面容上没有什么波澜,裴阙的目光又松下来。
她依样描眉,点上朱唇,偏头看过来。
眼中虽有茫然,但狐狸眼一弯便像是勾着人。
裴阙胸腔中有什么隐动。
他喉结滚了滚,“很好看。”
“就这样。”
他试图抚平她蹙起的眉,却见她依旧是躲避,不禁僵了一下,收回。
裴阙不敢再靠近,从素云手中接过披风,摸了一下料子。
还算厚。
再给她系上,哄道,“今日宫宴大抵比较久,若是累了,咱们就回来。”
裴阙语气温温,试探性地看她。
她点了一下头,很乖。
听说她喜欢温润公子,大抵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