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京中年少成名,向来都是为达官贵人治病,精力有限,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人。况且,能教养出她这样不知廉耻的人,生母也好不到哪去。
柳侯抬的外室他知道,是个实在的药罐子,万一他去了没治好,岂不是坏他长久的名声。
“姑娘请回去吧。”
韩凌默然着,看着她略显焦急的脸庞。
即便是凝着眉,依旧是好看的,可惜已作人妇。
徐大夫走在前,韩凌连忙将徐大夫请上马车,回过身来看了一眼柳盈月。
“虽说我与姑娘曾有过婚约,但到底也不擅自打扰徐大夫的主意,见谅。”
等他们走后,流云气地语气都在发抖,“才不要原谅他!”
“明明是他们先退婚的,凭什么要小姐来背负这些骂名。”
柳盈月转身上马车,“京中不是只有一个好大夫,我们再去想想其他的法子。”
她没有心思去理韩凌的事,徐大夫不肯救她母亲,总归还有别的法子。
她靠在马车车厢上,心底思索。
实际上,即便重来一次,有些事情依旧没有改变。
驿馆中,裴阙坐在桌前,眉目冷淡。
京中的报书放了好几叠,然而离他手边最近的那一摞,是自东宫来的:太子妃归家,一月未回。
裴阙的脸色不是很好。
不过他又打开其他报书,很快平静下来。
对于京中的大小事,裴阙早已习惯,却难付诸什么情绪。
容安从门外进来,手中抱着披风,连带着京中送来的最新的报书,放在裴阙的桌边,“殿下。”
“兰大人的遗物已经寻到,其中还有一些是小女孩家的玩意儿。”
裴阙想了想,“替皇祖母收好,带回去吧。”
他摊开了新收的报书,上面赫然:柳盈月和韩凌见面。
裴阙手中攥紧书页,眸光如利刃。
再往下看,脸色才缓和了一些,挥笔写下几个大字。
“东宫之中对太子妃有求必应。”
他装进信封,叮嘱容安:“连夜送往京中。”
入了秋,夜里是凉的,裴阙揽了身上的披风。
他抚上胸口,虚虚地攥成拳,有什么压抑在这里。
容安进门时,带来了些许凉意。裴阙终于感觉出似乎是有什么预感,心底有些慌乱。
他沉了口气,“容安,兰大人的事尽快处理,然后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