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柠回不过是个小职员,很多层面她接触不到。
所以她不知道章老师是如何说服西哩正府以及周边几个国家的正府,允许他们大规模的武器从他们国界经过;也不知道宋京野是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些武器能够如此快速到达西哩。
她只从办公室的电视上,看到转播的国内的新闻,在强烈谴责西哩反軍、暴徒对华国人民、对华国外交官的劫持及伤害,配图是梁老师被救时的画面;
徐淏辰所在的新闻部也连着开了两场中外记者会,第一次的主要内容,强调无论华国公民在哪里,国家都将不惜一切代价接他们回国;第二次的主要内容便是针对反軍和暴徒的恶劣行径表示强烈谴责,并且感谢周边国家的鼎力相助。
这是一场国际舆论战,强调的依然是不参与任何国家的内。政,接下来的所有行动,都是合理合法的营救华国公民。
宋京野已经和空降精锐部队乘直升机前往扎加市;而陆地这边,由另外一支队伍配合正府軍浩浩荡荡前往西市。
陈柠回和章老师等人,开着另外一辆车在后面跟着,看着前面支援的装甲车,陈柠回心情有点激动澎湃,有一种大国的自豪感。
和她一样心情激动的还有另外一位年轻的同事,“就我们这装备,打他们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今天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以卵击石。”
章老师看了那位同事一眼,不怒自威,同事立即闭嘴不敢再说话了。
他们只知道激动,却不知,这些装备能运到这里,能走到这一步,国家出了多大的力,外交的同事又和多少国家周旋才有的结果。
“我们的軍人是来协助我们撤离同胞,攻打反軍暴徒是西哩正府軍的事。”
“大家听令行事,禁止擅自行动。”章老师又强调了一遍。
车不知开了多久,渐渐的前面漫天的黄土飞扬,快要进入西市了。忽然一声巨响,他们的车在路上剧烈地颠簸旋转,巨响把人震得耳朵几乎失聪。
再抬头时,看到前方的半空中涌起巨大的黑色蘑菇云,浓烟滚滚,可见刚才的炸弹威力有多大。
车内所有人瞬间坐直了,精神高度紧绷起来,这是西哩正府軍和反軍正式打起来了。
和他们一起前来的西哩政府军在前面停下,为首的軍人站在车顶棚上,对他们挥手,喊道:“前方就是交战区,你们不能再过去了,快,从东部方向前往扎加市,那里反軍少。”
说的同时,不远处又是一声巨响,他在车顶摇晃了一下,大声咒骂,然后指挥着西哩軍前往交战区,车辆扬起的尘土,把陈柠回他们的车前窗覆盖上厚厚一层黄土。
等黄土落下,车窗清晰起来时,路上,只剩下他们的车,还有护送他们的自己国家的军队。
章老师当机立断,马上改道往东部方向走,前往扎加市。
一路上,交战区的炮声不绝于耳,那一处的天空一直是浓烟滚滚,不时冒着火光,甚至,随着爆炸声,能看到无数黑色的碎片飞向天空,那些碎片,陈柠回不敢往深了想,是物件的碎片,还是人的碎片。
呲的一声,前面的司机似乎撞到什么东西,紧急刹车,陈柠回往前看去,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只见一个不明物体从半空中朝他们的车前窗砸了过来,落下时,她看得清楚,是被炸得只剩下半截的两条腿挂在他们的车前,上半身已经粉碎不见影。
司机反应过来,继续踩着油门往前开,那两截腿便掉落地上,落入尘土里。
这个视觉冲击让陈柠回受不了,开着窗吐了起来,把早晨吃的东西都吐了,才好点。
旁边章老师什么也没说,只是递给她一张纸,让她擦。
她也一句话都没说,接过纸默默擦着,只有眼角微红。
就这么一路疾驰往前走,她一直开着车窗透气,路两旁偶尔能看到逃难的人,一家几口艰难往前走着,可是,他们又能逃到哪去?她悲悯地想着。
还看到一个男孩子躺在两个墓地中间蜷缩着睡觉,那墓地大约是他的父母。
有一瞬间,她对是否能带所有同胞平安离开这片土地存在着深深的疑惑,但看到章老师坚定的目光,看到旁边的华国軍人,想到宋京野,她才有了信心。
车不知开了多久,终于到达扎加市,这里还没有沦陷,所以相对比较平静,只有偶尔几个暴徒上街闹事,但很快就会被正府軍制住。
华国援建的建筑工地非常显眼,就在市区,远远就看到高耸的吊塔上,写着显眼的华国xx建筑集团几个大字。
宋京野一行人早已经空降而来,根据陈柠回提供的地图找到同胞们的藏身之处,此时两百多人,全部聚集在工地里面。
陈柠回他们走近后一看,沿着工地外的一圈,有个十米宽六米深的壕沟,是建筑工人们自己挖的,为了抵御暴徒们的突然袭击。
陈柠回和章老师他们站在壕沟的这头,宋京野一行和工人们站在壕沟的那头,有点遥遥相望的意思。
章老师难得笑了:“你看,这就是我们华国人的智慧,想伤害他们没那么容易。”
因为扎加市主要是一些暴徒闹事,没有杀伤性强的武器,所以这道壕沟能起很大的作用。
陈柠回有点为难:“我们怎么过去?或者他们怎么过来?”
话音刚落,就见宋京野和他的战友们动作迅速往壕沟里跳下,再攀爬上来,跟会瞬移似的,瞬间站到他们的面前了,整个过程一分钟不到,一排整齐站在那里。
宋京野往前,简单和章老师说道:“工人已全部集合,等西市的安全通道打开,可以马上转移出去。”
扎加市是这一片唯一还在坚守没有沦陷的城市,因为是工业重地,派了大批政府軍在这里守着,但周边城市已经沦陷,所以正府軍的处境也越来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