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都,丁勤和很多其他人一样,只是一张陌生的脸。
认识他的人不多,甚至说,应该是很少。所以,一直到快走出外面的城门,他都没有感觉有谁关注他。
包括骨魂,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这对丁勤来说,是一件好事。毕竟,他才是剿灭昌茂叛军最关键的因素之一。如果真是某些人来复仇或者杀人灭口,而导致了整个直属省的覆灭,丁勤心里会蒙上一层很难去掉的负罪感。
“喂,前面那个小子,你等一下。”刚刚出城,丁勤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叫他。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陌生,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这是一个女声。
丁勤站住,但是没有回头。他此时并不是对这个人是谁有多好奇,而是心中充满了谨慎。
因为同他一起出城门的人很多。在众多来来往往的人之中,他并没有多少特殊之处。
稍等一回儿,就听见有一组很急切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同时,一只手搭上了丁勤的肩膀,“喂……”
在被人碰触的瞬间,丁勤的防御意识被彻底地激发出来。他以极快的速度抓住这只手,身子一转,另一只手直接扼住了对方的脖子。
让丁勤意外的是,对方在这个过程中,居然没有任何反抗!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你这人有病吗?”对方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惊讶和不解,但是身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丁勤近距离看了一下这个人。女性,年纪与自己相仿,头发刚刚过肩,梳整的似乎不是很仔细。五官很是端正,眼神之中像是稚气未消的样子,但表情上却没有多少惊慌。
“看完没有?看完了你快放开我!”女子眉头皱起,脸上开始出现不满。
丁勤也皱了皱眉头。如果对方只是无意的,他当然不希望伤害人家。但是有两点,却让丁勤觉得这个女子并不简单。
第一点就是她的镇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被人反制,普通人的反应,定会惊惶失措,要么乱喊一通,要么手脚上尽力挣扎。但是这个人,却没有。
她的手脚没有任何过多的动作,就像是她知道,一旦自己有多余动作,就可能遭来丁勤的攻击一样。
第二点,就是她身边没有别人。虽然丁勤是一个人,但是他是男的。而这个人,是个女的。这个年龄的女的,虽然有自己出门办事的,但是,一个人离开帝都最外一层,并不多见。
因为帝都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出了最外一层城门,就是一个不安宁的世界。
“放手啊,再不放手我要喊了。离城门还不远,你就不怕官兵来抓你?”女子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很淡,但是多少已经有了些威胁的味道。
丁勤又看了看这个人,确定至少目前不像是来追杀自己的人之后,慢慢松开了手。“你是谁?叫我干什么?”
那女子略带不满地“哼”了一声,“怎么着,你还就不能叫了?我叫你一声,拍拍你肩膀,你就这样对我,有儿过份了吧?”
丁勤无言。这个女子所说的,确实也有道理。客观来说,是自己刚刚反应有些过敏了。“如果你认错人了,或者没有什么事,那我就走了。对了,我要为刚刚我的行为向你道歉。请原谅。但是,希望你以后不要这样从背后拍别人肩膀。”
说罢,丁勤转身就走。他不想和这个女子多罗索什么,一来,他不认识这个人,二来,这个人的来历不清。
“喂,等等啊。”那女子快步跑了上来,“等等,我有事儿要问你呢。”
丁勤再次停住,不过依然没有回头,“问我?为什么?”
“你是开元城的人吗?你要回开元城吗?”她这两个问题问得很认真,没有半分赖皮的味道。
开元城!一听这个名字,丁勤不由得心中微微一紧。
她怎么会知道开元城这个名字?更关键的是,她怎么会直接问自己,是不是开元城的人?
见丁勤一时没有回答,那女子又问,“说话呀,我问你呢?”
丁勤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凭什么判断的?你原来见过我?”
那女子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认识你穿的鞋。”
“我穿的鞋?”丁勤更是觉得诧异。因为他的脚上,只是一双普通的鞋。
那女子道,“没错。你穿的,是开元城七麻子鞋铺的黑麻鞋。虽然黑麻多处有种植,但是用来做鞋的,却是极少。开元城七麻子鞋铺便是其中之一。而且,七麻子鞋铺的鞋有个特点,每双鞋的鞋根部,都有特殊的绿麻记号标记,非常醒目。关键是,他家的鞋,只在开元城出售。”
丁勤不由得从心里佩服起这个女子的观察力。她说的没错,自己所穿的,就是七麻子鞋铺的鞋。这是前几天到开元城时,恰恰自己穿的鞋太旧了,于是到店里买了一双。
丁勤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即使我穿的是开元城的鞋,跟我去不去开元城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