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后见过前来请安的妃嫔,便将朝阳宫的管事太监小得子唤了过来。皇后抿了一口茶问道:“昨日公主抓周的物件是谁置办的?底单可在?”
小得子回话道:“回娘娘话,昨日的物件是内务府置办的,单子娘娘若是要看,奴才便去寻一份来。”
皇后继续说道:“你去寻了单子看看,是否有芙蓉牛乳糕这一道,顺便去御膳房看看昨日给哪个宫做过芙蓉牛乳糕。”
小得子连声应下,退出去办事了,寒青对皇后说道:“奴婢今日已经问过宫中的宫人了,说是前两日御膳房有一个人问过公主身边一个宫女,御膳房那日送上来的芙蓉牛乳糕公主进的可好?奴才已经问出了御膳房那人,未曾听说他与哪位主子娘娘身旁的宫人有什么来往。”
皇后笑道:“这为了算计我的阿暖还真是费劲了心思。”
枫红恨恨地说:“这人也太歹毒了,若不是公主聪慧,这抓周之事可就成了笑柄了。”
皇后收住笑脸说道:“阿暖再聪慧,也不能让她独自应对这些事情,不然要本宫这个母后何用?!”
枫红与寒青一直知道孩子是皇后娘娘的底线,这次不知是谁竟惹到公主头上了,真是罪该万死。
正说着,外殿穿来通传的声音,德妃来了。
皇后看着德妃,虽知晓这个女人现在没有什么恶意,却不知她此时前来所为何事。待德妃坐下后,便问道:“德妃怎地这会儿到本宫这边来了?”
德妃笑着回话道:“昨日见了公主,觉得乖巧可爱,今日无事,便想着再来看看公主。”
皇后自是笑着答应,便让枫红去阿暖住的偏殿中抱了阿暖过来,寒青也下去泡茶,德妃倒是一点儿不拘束,坐下便先让暖杏将身边所带的点心取了出来。
皇后看着暖杏取出的点心,嘴边的笑意愈发深了起来。一碟茯苓糕,一盏燕窝薏米甜汤,最后端出来的是一碟芙蓉牛乳糕。
德妃笑着说道:“臣妾宫中点心做的不错,昨日见公主已经开始补贴这些吃食,便想着带些来,这芙蓉牛乳糕只能放上一日,臣妾特意命小厨房一个半时辰之前开始做的。”
恰巧这时,枫红抱着阿暖来了,阿暖看到桌子上的点心,便知道是为自己准备的,便伸手示意要吃,皇后接过阿暖,递了阿暖一块牛乳糕,说道:“德妃有心了。本宫觉着你宫中的糕点做的的确不错。”
德妃笑了一声说道:“可不是,许是臣妾宫中的糕点做的太好,昨日一早本宫想着让他们做些牛乳糕给臣妾的长姐尝些,可久等未见,暖杏去问时才知道,刚做好的一盘竟被人给端走了!臣妾想着不过是一盘糕点,也就罢了。”
皇后笑道:“不知是哪位这般爱这一碟牛乳糕?”
德妃回道:“臣妾也未追问,不过是今日想起这么一说罢了,这茯苓糕也是极好的,臣妾嘱咐他们做得松软些,茯苓益脾和胃,公主也可以进些。”说罢拿起一块逗弄起了阿暖。
皇后听德妃这样说,也就不再追问,说道:“德妃如此疼爱阿暖,也不必一口一个公主叫着,也叫阿暖便好了。”
德妃听皇后这样说,便叫了声阿暖,姑娘还是很给面子仰头对着德妃笑了。
德妃在朝阳宫坐了一会儿,便也就起身告辞了,德妃走后,皇后也让奶娘将阿暖抱了回去。
枫红先忍不住问道:“德妃来这边说是什么意思,不只是想开脱昨日之事吧?”
皇后笑着说道:“她知晓早日会查到她宫中去,不过是过来先撇清自己,再卖个面子罢了。能进她宫中小厨房还不被人注意的不过是住在她宫中的琼贵人的人,还能有谁?”
寒青接过皇后的话说道:“琼贵人平日不声不响,怎么现在竟做出这样的事情?要说指示,看德妃的样子也不是她做的,难不成是景华宫哪位?”
枫红一听便开始咬牙:“想着便是她,左不过是因着公主公主可爱,抢了她两个皇子的风头,便做出这等的事情来,实在是可恶!”
皇后看着枫红这种被猫挠了的样子,被她逗乐了,说道:“你急什么,看看小得子回来怎么说。”
正说着,小得子便从外面走了进来,请安后便开始回话:“奴才去了内务府,只说是昨日看着桌子有几件玩意儿做的不错,想看看单子给小公主再做一份新的。单子上本写的是生瓜子一碟,并不是糕点,奴才看着昨日桌子上的确有些瓜子,想着并不是内务府的人所做,又去了御膳房,昨日并未有哪个宫要过芙蓉牛乳糕,那个来咱们宫中的小太监奴才也遣人去问了,那日他是奉了御膳房做糕点的师傅的话问的,应是与昨日之事没有什么关联的。”
皇后看了看小得子说道:“她们现在做事倒是周密,宫中有小厨房的只是本宫与德妃宫中,这样一来不就是德妃所做的了。还真是想得周到,以为本宫不会去问夕晖宫那位,可人家却专门跑来了,德妃如此作为,想必是想在新人入宫前表个立场,与本宫站在一起。既是如此本宫便不枉费了德妃一番好意。”
夕晖宫中,琼贵人遣了宫人去寻御医,正巧遇上从朝阳宫回来的德妃,德妃认得这是琼贵人
的贴身宫女,便让暖杏问了几句,听说是去寻御医,笑了一下,便回宫去了。
进了殿中,暖杏问德妃道:“昨日奴婢还见琼贵人好好的,今日怎么就命人寻御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