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多留,也没有多看卿寒一眼。卿寒坐在原地看着他离去,唇舌剧烈的疼痛一直烧到胃里。
悔恨占据了他的心房,如果不是他鬼迷心窍,害湛云青被伤害,他现在也不会这样——
湛云青走出火锅店,略微松了一口气。
上次的经历确实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他这次之所以选择街边火锅店,原因之一便是这儿人多热闹,起码确保了不会有人能当众把他掳走,还能避免卿寒一直缠着他。
他走上车,司机问:“湛先生,现在去哪儿?”
湛云青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他说:“把我送回去。”
司机还记得当时接湛云青时看到的那个少年,当时看起来可怜得要死,没想到湛云青居然会回去。他没多问,发动了车子。
湛云青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
卿寒问的那个问题确实让他意外,顺便唤醒了他的记忆。
湛松是个看起来和蔼实际上控制欲强到变态的人。大部分控制狂的表现都体现在细微之处,比如湛松做饭并不好吃,而湛云青小时候其实是个挑食的人。湛松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湛云青不吃什么偏做什么且只做什么,湛云青气得绝食,湛松就让他饿着,直到湛云青实在顶不住,将湛松做的菜吃下。
时间长了,湛云青就懒得再去挑食了,也习惯了只要端上来的菜就都肯吃。毕竟就算挑也没用,总之能吃就行。
这样的记忆并不愉快,他揉了揉山根,抽出一支烟点上,到白阮家时正好剩个烟嘴。
他咬着烟给白阮打电话,顺便踢了踢门。
电话没有接通,门先开了。白阮站在门后,眼睛肿得像核桃,看到湛云青时惊讶地睁大眼睛。
“哭成这样?”湛云青歪了歪头,将烟拿下,吐出的烟雾飘到白阮脸上。
白阮一把抱住湛云青,抱得很紧,呜咽出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比湛云青还高一点了,此时却显得很脆弱。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白阮说:“我恨你。”
恨他又怎么样?哪怕被他那样对待,他一敲门,白阮还不是乖乖开门。
湛云青踢了踢他的小腿:“松开。”
白阮没说话。
“好了,喜欢你,不哭了好吗?”湛云青熟练地安抚他:“这次怎么不问我了?”
白阮松开湛云青,说:“我不会再问了。”
湛云青还以为白阮只是在闹脾气呢,说:“明天还要去见郑麟道,我要去洗澡了。”
他边说着,边把口袋里的药拿出来放在桌上,走进浴室。